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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白心里一喜就要睁开眼, 下一刻又听到昭虞道:“原本陛下就要砍我脑袋了,你要是再被我气死了, 长公主定是也不会放过我。”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江砚白:……

“呜呜呜……”

她坐在榻边抹眼泪,倒真像是在哭江砚白了。

窗外的方贵道了句天爷, 若不是知晓四爷无事, 听着姑娘的哭声他怕是腿都要吓软了。

众人只当昭虞心疼江砚白,只有江砚白知晓, 昭虞是在哭自己……

江砚白手指蜷了蜷, 暗道晚玉当真是昭昭的命门了, 昭昭两次硬着脾气与人对上,都与她有关。

想必那晚玉定是对昭昭极好,不然哪能得昭昭这般维护。

自己真是该死,怎么能说将牌位丢掉呢?

江四郎在狠狠反思自己的时候,昭虞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

她起身走到桌边倒了盏茶一饮而尽,然后从小包袱里抠出来两文钱,想了想又抠出来三文,放到桌上之后对着“昏迷”的江砚白道:“我付了银钱,不白喝你的。”

江砚白:……

驴脾气。

“昭昭……”

一声轻唤,昭虞吓了一跳忙回头去看,见江砚白像是在说梦话她才轻手轻脚地将茶壶放下。

“还能说话呢……”她嘟囔着又坐到塌边,垂睫给他掖了掖被子。

江砚白觉得时辰差不多了,颤了颤睫毛缓缓睁眼。

昭虞正盯着他瞧,见他睁眼像见了鬼一眼“蹭”地站起来。

“昭昭?”江砚白虚弱地轻咳两声,苦笑,“我定是做梦了,竟梦到你个小没良心的会回来……”

昭虞动了动脚尖没反驳他,开口道:“你没事吧?”

“我便是死了你也不在乎,又何必问这一句,倒是你咳咳……”江砚白嘴唇泛白,看着她眼神略带朦胧,“我若真死了,万一日后入梦去见你,你莫要害怕。”

昭虞呼吸都屏住了,试探道:“这么容易就要死了?”

江砚白见她不信,颤着身子像是要把心肝肺给咳出来,随后捂着胸口:“旧疾罢了,一出生就有的毛病。”

昭虞冷笑:“既是旧疾便与我无关,江四郎好生歇息,我便先告辞了,去扬州的船怕是天亮就要出发。”

“咳咳咳……昭昭。”江砚白躺在榻上眼角泛红,“你说走便要走,竟是不顾一丝夫妻情分了,便是在梦中,你也不愿给我个好脸么……”

“呸!谁与你是夫妻!”

“可在我心中,昭昭早便是我的妻了。”江砚白侧了侧头,将脸埋在锦被下只露出半只眼睛,低喃,“到底怎么做才能叫你信我呢……”

昭虞还要开口骂他,却突然卡了壳。

江砚白他……在哭?

她悄悄走近去看,那窍长的睫毛濡湿一片,再去细瞧那上面还挂着一滴水珠。

做戏做得这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