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风八风不动地坐在原地,将看台所有人的目光无视了个彻底。
「阿弥陀佛。」少林高僧如见宣了声佛号,「越家主果真好气魄。」
「啧。」萧云晗撇撇嘴,望向自家儿子,「你也去。」
九岁的萧羽:……这不是越宁说的躺着也中枪?
「爹爹。」烈馨悄悄扯了扯自家爹爹烈英,「奚姑奶奶不会让馨儿也去吧?」
烈英干笑,「怎会,你是女孩子家,不用像长安他们那样。」
烈馨大松一口气,但一想,又道,「可姑奶奶她也是女孩子呀。」
烈英:「……」
闺女,别提这事好吗?
干叔叔变成干姑姑这件事已经让你爹我痛苦很多年了!
有长安打前站,小辈们纷纷蠢蠢欲动,景盟主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武林大会竟有向着幼龄化发展的倾向,当即抽着嘴角望向自家师弟,「你带的好头!」
越清风面不改色,「盟主与其怪越某,不如顺势单辟一擂台。」
奚玉岚:呵呵。
卫寒倒是难得赞同越清风的做法,「长安和景行是该受些挫,单辟擂台也可,但两人须打完这边。」
不是你外甥你不心疼是吗?奚玉岚绷着脸不语。
「唔……越家主这个提议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也该给小辈们些锻链机会才是,我离雪宫也有小弟子呢。」江千彤出言认可,「景盟主考虑考虑?」
奚玉岚无奈地看她一眼,扶额:「……你就别搀和了好吗?吃你的点心。」
江宫主毫无自觉地眨了眨眼。
假装事不关己的奚玉棠喝茶动作一顿,诧异地看向自家兄长,又看看江千彤,不自觉地挑起了眉梢。
这两人说话这般不客气啊……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肃兮……」她选择了传音入密。
「我知你在想什么。」越清风同样回以传音入密,「未成,别急。」
「嘶——何时的事?」
「很早。」
「很早是多早?」
「早在你为了避嫌,将玄天对离雪的所有事务都交给师兄时起。」
「……」
靠!那不是几年前?!
雪山和离雪宫自从达成了和解之后,合作有增无减,她从未管过,全部丢给了兄长……
这么说,这两人的交集还是她亲手送上的?
「我不同意!」奚教主拍案而起。
她这一句没有传音,引来了无数瞩目。
奚玉岚命令单辟擂台的话都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棠棠?」
奚教主怔愣了一下,盯着他憋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并非在说此事。」越清风轻描淡写地出声解围,「盟主只管下令便是。」
奚玉岚:「……」
「我不同意TAT」奚玉棠委屈地坐下,拉着越清风咬耳朵,「我哥那种拿醉花楼当家的人……」
越清风哭笑不得。
这种事一般不都站自家人的吗?你为什么会站江千彤?
「回去再说可好?你不关心你儿子?长安快赢了。」
咦?长安快赢了?
奚玉棠诧异地望向擂台,眯起眼看了一会,果不其然见到自家儿子居然隐隐开始占上风,顿时惊讶,「他对手这么弱?」
……为什么不说自己儿子强?
众人齐刷刷抽嘴角。
「你是亲娘么?」江千彤一脸复杂。
奚玉棠也尴尬了一下,清了清嗓,「……打得跟过家家一样,本座没兴趣看。」
「长安好棒!」烈馨年纪比越宁还大一岁,按辈分却要唤他小叔,这是她最不爽的地方,所以基本忽略这个称呼,但却不影响她为越宁摇旗呐喊,「姑奶奶,长安没您说的那么弱嘛。」
奚玉棠对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向来没抵抗力,招招手示意烈馨过来,抱着她道,「馨儿在学武吗?」
「有哦!」烈馨甜甜地笑,「姑奶奶送我的功法我有好好修习呢。」
「真乖。」奚玉棠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可知长安的弱点在哪?」
烈馨睁大眼睛望向擂台,看了好一会,低落地咬唇,「……馨儿看不出来,馨儿觉得长安很厉害。」
「姑姑,我能说么?」沈子苓小心翼翼地开口。
奚玉棠笑着鼓励他。
沈子苓羞涩地低声道,「长安弟弟耐不下性子,方才那一招他可暂且按下,等对方攻势再急上两分,失了分寸,可一击必杀。」
一语中的!
奚玉棠惊讶地挑起眉,一旁的越清风也看了过来。
「子苓啊……」奚玉棠咳了一声,「你来。」
沈七这位外甥比景行年纪大,沈七的二姐嫁的是个普通人,子苓遗传了药王谷弟子们对医术的天赋,如今跟着沈七学医,倒是也没提过习武之事。
他刚到江南没几个月,奚玉棠并未在意过,此时摸了他的根骨,才知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你说我把小美的外甥抢过来他会生气么?」奚玉棠传音给自己男人。
越清风沉默了一下,「十一岁,倒也不算晚。」
两人一拍即合,奚玉棠望向沈子苓的目光愈加慈祥起来。沈七太过了解她,只看一眼便知她在打什么算盘,没阻拦,毕竟子苓今后要走什么路,由他自己选择更好。
放烈馨回她爹身边,奚玉棠看向眼前的小少年,开门见山,「子苓可愿拜我为师?」
沈子苓吃惊地愣住,下意识回头看沈七,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小少年高兴极了,刚要开口应下,越清风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你奚姑姑功法不适合你,我越家心法倒合你根骨。」
……奚玉棠顿时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
「越肃兮?」她震惊回头,「你跟我抢人?」
越清风面不改色地承认,「嗯。」
「……哈!」奚玉棠气笑,「你给我起开,有本事擂台见!」
越清风为难,「……擂台不适合,不如后山?」
奚玉棠彻底气笑,「好,本座就不信这次打不赢你!」
沈子苓已经懵逼了,手足无措地望着两个忽然吵起来的长辈,倒是沈七,噗嗤一声,毫无形象地抱腹大笑起来。
历尽千辛万苦赢了一场的越宁不知何时默默停在了不远处,神色复杂地望着自家爹娘。
……你们俩是不是关心一下自己儿子?
为了不丢人,你们儿子我简直豁出命了好吗?
好不容易负伤凯旋,回来就看到你们在为了争徒弟约架,想过我的心情么?
「长安?」沈子苓注意到了来人,尴尬地开口。
越小少主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颇为严肃地望着他,「无论你拜谁为师,本少主只有一个要求。」
沈子苓忙不迭点头应下,「好,我应,你说。」
「记得喊我师兄。」
沈子苓:「……」
这家人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关注点都在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