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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弯弯,一口白牙。

身体瘦削有力,手臂上肌肉成型。

叶碎金怔住。

练功房为了防窥,窗子扁而高。阳光斜入,明暗切割。

叶碎金的面孔在光里,仿佛玉瓷雕铸的美人像。

段锦:“主人?”

叶碎金别过头去。

“对,我喜欢打扮你的……”她喃喃,“我竟忘了……”

叶家堡时代的小打小闹和后来的波涛诡谲、殚精竭虑比起来简直岁月静好。在她的记忆中被太多“大事”挤退到边角旮旯里落尘。

是的,她想起来了。

她喜欢打扮段锦。

段锦从小就生得好看,穿上漂亮的衣服更好看。

叶碎金从小玩刀玩剑,从未喜欢过玩娃娃,却喜欢玩段锦。

谁叫他可爱呢。

叶家堡的大小姐手面阔绰,不缺那点衣裳料子,从小就叫人给他裁剪好看的衣裳打扮起来给她赏玩。

“主人,你看我今天美不美?”堂堂的镇军大将军,入宫觐见她一回,还要显摆显摆新衣。

她笑他臭美。

……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是她忘记了,他一直还记着。

“不过主人要是还想给我做新衣,我当然要。”段锦一边套上衫子,一边笑嘻嘻地说,“我全要!不嫌多!”

叶碎金也笑了:“好,我给你……给你……”

她喉头哽住。

段锦笑容消失,愕然。

“给你……”

叶碎金抹了把脸。

又抹了一把。

最后,她双手捂住了脸。

她这一辈子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从未让人看见过。

谁都不行。

赵景文不行,阿锦也不行。

叶碎金的软弱和后悔,从来都是自己扛自己吞。

段锦呆住了。

他一生从未见过叶碎金软弱。

即便是老堡主急病去世,她最难的那段日子,都没有过。

少年手足无措:“主人?”

叶碎金把手放下,脸已经抹干净。眼睛红着,可已经挂上了母仪天下,随时可以接见妃嫔叩拜的端庄圆满的笑容。

“我给你裁好多新衣。”

“我让你每天穿新衣。”

“比赵景文的新衣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