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可是,父亲昨日去世,留了遗诏,说--

太子即皇帝位。

尊皇后为皇太后,权处分军国事。

遣使告哀契丹。

其他什么都没有。我想告诉他我很害怕,我跪在他的床前,二月的寒冷天气里,发抖,眼泪冰凉。可他什么都不说,到最后他抓着我的手说,善待天下啊,受益。

我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死亡,我如何面对天下?

我害怕,害怕屍体,害怕冰冷的东西。我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

父亲停在延庆殿。遵他遗诏,我於柩前即皇帝位。

接受了朝臣的三叩九拜后,我向内殿跪下:"请母后垂帘,以摄天下。"

两年前,天禧四年,我十一岁。父亲因为久疾居宫中,朝政全掌在母后手中。当时宰相寇准密议奏请皇上让皇太子,也就是我监国,但是消息传到了母亲耳中,寇准因此被罢相,取代他的是丁谓。后来因为周怀政密谋废后杀丁谓。宫里的两个内侍客省使杨崇勳、内殿承制杨怀吉去向丁谓告密,丁谓连夜与执掌东京兵马的枢密使曹利用计画。第二天,周怀政被杀,寇准贬为衡州司马。自此母后在朝中牢牢紮下了根基。

然后在十一月时,父亲下诏,除军国大事仍旧亲决,其余都我同宰相丁谓、枢密使曹利用等参议行之。

听到消息时,我一时喉头噎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我对着太子左庶子晏殊哭了。他才三十二岁,脾气温厚,我最喜欢他的词,希望他能帮我。

我当时还以为,只要我不接手天下,父皇就不会离我而去。

第二天晏殊替我上表陈让,我去见母后时她问我:"可是担心父亲身体?"

我摇头,怯怯地说:"我不想要……"

母后一巴掌打在我的左颊上。

丁谓任宰相,他对母后行了礼,请太后不要当殿垂帘,请御别殿。母后冷笑,不语。

张景宗、雷允恭於是说:"皇帝视事,当朝夕在侧,何须别御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