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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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里,一份发行量极大的《都市早报》的娱乐版爆出一条消息,突然从娱乐圈消失的词作者一今居然就是当今苏家的唯一继承人,并且在文章旁边附上苏念衾的近照。

报导称以前在A市电台的一位离职的工作人员可以出来作证。

桑无焉是在家里看到报纸后才得知的这个消息。

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给苏念衾打电话。

手机占线,办公室电话一直不通,她可以想像有多少电话要挤进去。

他最讨厌出现於人前,所以事事低调,却恰恰有这么多人不肯放过他。她一边重拨他的手机,一边读着那些苏念衾刻意遗忘的往昔。

三个月就被送往C城福利院;七岁才被苏家领回去,其间从福利院出走三次;十五岁时母亲死於空难;成人后一直从事盲文的翻译工作,并且在残疾学校任教,三年前接受家族生意从商……

一点一滴,都被一一无情地披露出来,有些事情连桑无焉都是第一次知道。她读着读着眼眶开始潮湿,无论怎么重拨,听筒那边一直是占线的忙音。

报纸上的照片,不知道是何时照的,大概是什么晚宴上,苏念衾穿得很正式,他正好回头的一刻被摄影师捕捉到,眉目是他对外人一贯的漠然,眼神空洞。

此刻,她听到手机好像在卧室响。她放下座机电话跑去拿手机。

刚接通,苏念衾迫不及待地问:「无焉,家里的电话怎么老占线。」

听到他的声音,桑无焉的泪落下来:「念衾—」

原来,他们两个人都在同时不停地拨着对方的号码。

「无焉?」苏念衾焦急地叫她。

「你好吗?」

「我没事。」他答。

「我也很好,宝宝很乖,刚才还我肚子里打了个滚。」她说。

「你一个人?」

「还有张阿姨,她刚刚买菜回来。」

「你在家不要开门,把窗帘拉好,电话线拔了。晚上我回来接你。」他现在有了一个必须要保护起来的人,所以自然地坚韧了许多。

「念衾,你真的很好吗?」

「别担心,我会让这事马上过去的。」语气里有种让人信服的坚定。

「我怕你难过。」桑无焉说。

「有了你,我就不难过了。」

「对於那些过去,你本来就不应该难过。越是不堪回首越是说明你以后理所应当得到幸福。」

「无焉……」他顿了顿,「对不起。」

很多事情他老早就想告诉她,但是一直拖延着,如今却让她用这么一种方式来得知。

「第一次听你对我道歉。」

苏念衾有点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

「念衾,我会给你幸福的,把以前所有被你错过的幸福都补偿回来。」

听见外面有喧闹声,桑无焉拿着电话起身一看,发现在不知觉间栅栏外面竟然来了不少记者,个个都朝里面探头。她心中顿时紧张,急忙按照刚才苏念衾交代的话将所有窗帘都拉了起来。

「好了。」

她身体沉得很,动一动就有些喘,完毕之后不忘向丈夫汇报。

「你请张姨去把门窗全部锁上。」他又交代。

「她在厨房做午饭,不打扰她。这点小事我行,就当锻链身体了。」

「你小心点,要不先把电话放下。」

「没事儿,我强壮着呢。」她笑,然后一一去查看窗户和门锁严实了否。

苏念衾在电话里,听见她气喘吁吁地爬上楼,然后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无焉?」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惊慌地问。

「没什么,故意吓你的。」她嘻嘻地笑。

另一头的苏念衾原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不得不挂了电话。

桑无焉挂了电话,缓缓地坐到楼梯上,揉了揉腰。刚才她不小心在扶手上蹭了一下腰,有些疼,却不敢告诉他。

经过各种媒体记者的轰炸,他已经被搞得筋疲力尽。若是以前他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置之不理,但是此刻,他还代表着整个苏氏企业。作为掌舵者,他不能做出丝毫损害集团形象的事情。

苏念衾脸色惨白,连声音都沙哑了。他靠在车子后座的椅背上,双手揉着额角:「我要回家。」

「那边堆了很多记者和歌迷。」小秦担心苏念衾一出现就无法脱身,也真怕他撑不下去。

「无焉在家里,她不能没有我。」

苏念衾极其疲惫地闭上眼睛,其实有时候这句话几乎可以变成:他不能没有她。

事情由小秦安排,另一辆车带了好几个人去接桑无焉。然后车从高速公路路口绕了好几次才躲开后面的跟踪。

两辆车约好在一条僻静的巷道碰头。

桑无焉打开车门看到里面阖眼假寐的苏念衾。

「念衾。」

他听到她的声音后,一掩方才的疲惫,在嘴角缓缓绽开一抹笑容,张开双臂:「无焉,让我抱抱。」

「你吃饭没有?」桑无焉坐在他怀里。

苏念衾微笑着摇摇头。

桑无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打开来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有一点煳,但是还不至於喝不下去吧。」桑无焉解释。

苏念衾头一次一点眉头都没有皱就喝了下去。

「好喝?」

苏念衾不说话只是随即吻了她。

那个吻深深的却格外温柔,米粥的味道残留在苏念衾嘴里。还是有很大的煳味,而且味道太咸,桑无焉在心里总结。

热吻中,苏念衾捉到桑无焉的手,摸到无名指上空荡荡的,於是缓缓放开她的唇,问:「戒指呢?」

「出门前洗脸时取了就忘戴了。」她急忙解释,实际上她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那个戒指,却又不敢说。

「戴上去就不应该老取下来,你记性也不好,万一弄丢了,我顶多再去为你买一个,可是你自己又会觉得不吉利。」以前苏念衾见她不戴戒指总是会大发雷霆,这一次居然没有生气还跟她和颜悦色地讲道理。

暴君也有讲道理的一天,这倒叫桑无焉有点无所适从,完全像只犯了过错的小猫,没有半点反驳。

「我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