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周大人倒没那么慌了。

“倒也不用如此偏激,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那位,你不就没见过?”

“可……”朱大人道,“现下可该怎么办才好?”

周大人略微思索了下:“我们去寻苏大人拿个主意吧,毕竟他才是主考不是?”

此法可行。

显然想到此法的不止一人,来到苏懋的住处前,另两位竟然也在。

双方对视,皆是苦笑。

那位最后跑掉的齐大人略微有些埋怨道:“三位大人真是好眼力,走得迅捷无比,竟没知会一声我。”

另外三人不知该说什么,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朱范算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因为他没见过那位,若不是这次与好友一同来,恐怕他就陷进去了。

话不多说,四人一同求见苏懋。

本以为对方还要推脱一二,谁知竟当即就让他们进了。

进去后,只闻屋中有一股很明显的酸腐臭气,像是放了多日已坏掉却又没倒掉的菜,又像有人吃隔食打出的酸嗝,难闻无比。

再看榻上,卧躺着一人,面露虚弱之色,不是苏懋又是谁。

难道他真患了腹疾?不是假的?

“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苏大人这是——”

苏懋虚弱地在榻上拱了拱手,道:“实在汗颜提及,汗颜提及啊,本官本就喜吃,却碍於舟车劳顿,又在贡院里关了近一月,出来后不免让人做了些爱吃的菜,谁知却……”

剩下的不用再说了,都懂。

可如此一来,该怎么办?

本以为主考也是装的,应该是提前知道些什么事,所以躲开了。谁知人家竟不是,而是真吃坏了肚子,那他们还要不要主动说出来意,若是说了,不就是不打自招?

为官者,除非必要,一般都不愿授人短处。再说这事该如何解决,还没商量出个章程,四人面面相觑,皆是静默不言。

苏懋主动问道:“难道四位大人还有什么事要与苏某商议?可是为了鹿鸣宴?只是本官这种样子,实在是去不得,有何大人在,想必应该没什么大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啊,还有何有道在那儿,他们慌什么啊?

何有道乃建京学政,又是本科主考,真追究也是先追究他,他们又从未见过考生,鹿鸣宴又因腹疼无法赴宴。

外有何有道何提学,内有苏主考苏大人,这位又是真腹疾,他们索性继续装着便是,只要在离开建京之前,不见任何考生就行。

等走了后,天塌下来也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