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金盆洗手(1 / 2)

刘正风虽是衡山派掌门,但是这个掌门却是个奇葩,不和弟子们一起住在山上,而是在山脚下有自己的宅子,乍一看,活脱脱就是一个富家员外,总是满面的微笑,待人也都是和和气气的,那里有一丝江湖人的习气?

王帆到达衡山城后,没急着去刘府,原本打算等刘正风金盆洗手当天再去看看,却没想到只是在河边弹琴就撞上了这家伙。

“好琴!”刘正风一出现就盯着王帆的逍遥琉天琴挪不开眼了。

“额,你是打算抢劫?”王帆无语的望着这个家伙道。

“不不不,小兄弟别误会,在下被琴音吸引而来,此琴何名?刚才小兄弟演奏之曲又是何名?”刘正风一脸紧张,使劲搓着双手,生怕王帆误会。

“哦,这把是逍遥琉天琴,刚才啊,是《刀剑如梦》。”王帆有点被这家伙惊道,这种人怎么能混了这么多年江湖还没被人弄死?

“可有曲谱?”刘正风一脸期待。

“额,等下写给你,话说,简谱行么?”王帆问道

“简谱是何物?宫商角微羽的另一种写法?”

“额,那个不是一回事好嘛?”

“是新的乐谱记录形式?!”

於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坐在河边聊了一下午,接着几天,刘正风经常来找王帆讨论音律,将王帆仅会的一些江湖曲子全都学走了,时不时的还要和王帆合奏一曲吕颂贤版笑傲江湖,当然,两人混熟后,都互相知道了身份,刘正风邀请王帆去府上认门,并且把自己的家人都介绍给了王帆认识,王帆时不时的还留宿刘府。

到了后来刘正风索性把曲洋带来和王帆认识,三个人就这么组成了一支笑傲江湖不插电摇滚乐队,每天乘船去湖上鬼哭狼嚎的。

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过了半个月,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开始了。

将近正午,刘府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此时曲洋是万万不能出现的,只好带着孙女躲在后院的厢房。

刘正风忙着招呼群雄,也是分身乏术,王帆无聊的在刘府内转悠,反正磐龙刀收到了背包空间内,也没人认识他,王帆东窜西跑的玩的也嗨。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夫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

众人刚刚入座,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刘正风穿着崭新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随后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却见那官员进来后昂然直入,拿出一个金黄色锦缎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恭恭敬敬接过圣旨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群雄见到刘正风点头哈腰的模样大出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

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嵩山派史登达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定逸师太本就觉得刘正风退出江湖甚是可惜,此刻见有人阻止,出面说道:“左盟主出来阻止这件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甚么劳什子的官儿?”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於我?”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人群中的王帆一愣,这不是曲非烟的声音吗。

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曲非烟道:“咦,这倒奇了,这是你的家吗?我喜欢跟刘家姐姐到后园子去捉蝴蝶,为甚么你拦着不许?”

那人道:“好罢!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请刘姑娘在这里别乱走。”

刘正风二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不一会传来声音:“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罢,怎不到厅上坐地?”却听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小心些。”后堂那汉子应道:“是!”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