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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喜得麟风忧犹在

夜空漆黑如墨,狂风似山崩海啸,大雨倾盆,直如万丈下泻的巨瀑。

震耳欲聋的霹雳,随着撕裂夜幕的刺目电光,一个接一个的劈向了幕阜山区。

山峰震颤,崖倾树折,惊心、可怖,大地似乎就要翻覆了!

樵夫猎户们,个个瑟缩在他们的茅舍里,那些虎豹熊猿,更是不安的伏在洞穴中,整个

幕阜山区,再没有行走奔驰的动物。

但是,威震江湖,赫赫有名的武林第一世家的「九宫堡」,耸立夜空的「摘星楼」下,

以及后堡内院的「连云阁」上,却依然灯火通明。

而且,还有不少仆妇侍女们,冒着倾盆大雨,狂风雷霆,双臂抱头,或拿雨具,正神情

匆急的由「连云阁」跑向前堡的「摘星楼」。

显然,在这等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恐怖深夜襄,「九宫堡」自二十多年来,再度发生

了大事情!

二十多年前,现在的堡主江天涛,就在这等狂风雷雨的深夜里,怒登「摘星楼」,

杀了总管闵五魁,骇走了「毒娘子」,夺回了他原有的少堡主大位。

二十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今夜适逢大雷雨,而「九宫堡」却再度降临了不平凡的大

事情。

只见「摘星楼」下的「五福大厅」内,灯火辉煌,竟聚集了老少百十人之多。

紧临外厅的高大厅门处,设了一个特大香案,香烟袅袅,红烛高燃,桌上则供奉着整猪

整羊和瓜果。

头戴毡缨帽,霜眉银髯,一身烟缎袍的江老堡主,则神情焦燥的在厅内匆匆的踱着步,

显示他内心的不安。

一袭蓝衫,颊蓄短须,英姿不减当年的堡主江天涛,则肃立在左侧,他的左右和身后,

则立着马老总管「镔拐震九州」和「飞蛟」邓正桐,以及「齐鲁大侠」金剑英。

其次是总管宁道通和「小李广」锺清以及一些武师等众。

而身着银缎公子衫,佩「天魔金剑」,生得剑眉朗目,俊面朱唇的江玉帆,则和他的

「游侠同盟」肃立在右边。

往日威猛如虎,不时嘻笑叫骂的「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铜人判官」

「独臂虎」,「鬼刀母夜叉」和憨姑,还有那秃子哑巴傻小子,以及「黑煞神」和简玉

娥,这时也俱都神情凝重的立在盟主江玉帆的身后。

八位美艳如仙的堡主夫人不在场,神医「赛扁鹊」也没看到在厅上,就是江玉帆的五位

如花娇妻,也没看到站在他身旁。

大厅上的人众,除了焦急踱步的江老英雄外,人人如木雕泥塑,只有立在最里面十数仆

妇侍女身前的林婆婆,在神情凝重的老脸上,还强自挂着一丝微笑。

江堡主天涛,木然望着厅外暴雨倾盆,雷电交加的夜空,他的思维再度回到了他二十多

年前,只身单剑,怒闯「摘星楼」的往事中。

但是,自从那次暴风雷雨后,他们「九宫堡」在武林中声望日隆,天下闻名。

如今,又是一个暴风雷雨的夜晚,而又有一件关系着「九宫堡」盛衰兴绝的大事发生了!

他凝重地看了一眼霜眉紧蹙,焦急踱步的老父,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年高九五高龄的

老人家。

他再疼爱的看一眼爱儿江玉帆,心头一震,不由暗吃一惊!

因为,这时的江玉帆,目光如灯,俊面铁青,也正一瞬不瞬的瞪视着狂风暴雨,雷电交

加的夜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堡主心里明白,爱儿江玉帆自黄山回来,六个多月从没见他的剑眉舒展过,问他也不

说。

江玉帆的心事,局外人自是不明白,只有他的五位娇妻和他的部属才清楚。

由黄山回来后,转瞬已是半年多了,为了学得华天仁老前辈的「万钧鸳鸯剑法」,一直

期待着「獠牙妪」的独生女儿华馥馨前来。

但是,直到今天也未见她前来「九宫堡」,甚至没有一丝消息。

两个月前,江玉帆也曾悄悄派人赶赴黄山,前去「仰盂谷」向「万里飘风」赵竟成探听

消息,但是,派去的人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如今,前去天南大蛮山的日子愈来愈近了,而他要练的「万钧鸳鸯剑法」却还没开始。

江玉帆早已下定了决心,大蛮山就是刀山他也要爬,「仙霞宫」就是油锅他也要跳下去,

蛮荒地区就是阴曹地府阎罗殿他也要前去。

但是,他心中唯一懊恼气愤的是,练不成「万钧鸳鸯剑法」,他一人死并不足惜,但他

却不愿使「游侠同盟」所有的兄弟姊妹都去送死。

当他离开黄山时,曾受到那个银装背剑少女的愚弄,这使他永远忘不了「穿云剑」的迎

面射击,和力透兵器刻字石上的事。

因而,他也证实了「獠牙妪」和「慧如」老师太说的话,他江玉帆如果以现有的武功前

去,只能自保,却救不了别人,遑论活捉「九玄娘娘」的弟子和女儿了。

厅外的狂风暴雨依然继续着,震耳欲聋,令人心惊的闪电和霹雳,依然是一个接一个。

但是,厅内的气氛却沉闷的令人几乎窒息,除了「陆地神龙」江老堡主的匆急踱步声,

听不见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后厅门外突然奔进一个浑身淋湿的中年仆妇来。

江老堡主突然停止了踱步,全厅所有的人也同时急切的向中年仆妇望去,每个人的目光,

都含着迫切的希望!

只见中年仆妇面色苍白,神情紧张,向着老堡主施礼恭声道:「回禀老爷子,孙少奶奶

仍未分娩,据谢老爷子说,胎儿壮大,难产!」

全厅的人众一听,不少人脱口轻「啊」,俱都面色一变。

尤其是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简直如厅外的霹雳轰顶,俱都呆了。

只见江老英雄,先是一呆,接着紧张激动的奔至香案前,双膝一屈,虔诚的跪在蒲团上。

江堡主天涛和全厅人众一见,也纷纷慌得急忙跪在地上。

江玉帆跪在爷爷和父亲的斜后方,仰面望天,听着爷爷的虔诚祷告,而他在心里想的,

却是佟玉清的命运实在太苦了。

佟玉清在未遇到他江玉帆以前,已是武林中闻之丧胆,手起剑落人头飞的着名女罗刹,

他不知道佟玉清以前是否也有这么多厄难。

但是,自从和他江玉帆相爱以来,他已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恶运总是降临在她的身工。

如今,众所期待的临盆终於到了,但也可能是她死亡的到来。

因为,自中午她腹痛以来,将近六个时辰没有产下婴儿来。

他江玉帆心里明白,这都是削发为尼的甄小倩所害的。

一想到甄小倩,使他立即想到了在武当山小绿谷茅屋中的一幕!

这时一经想起,真是把甄小倩恨之入骨。

显然,那时他中了「神仙劫」的毒素,因而也波及了佟玉清,进而波及了她腹中的孩子。

心念及此,他恨不上马上飞至「连云阁」,伸臂抱住折磨了一天的佟姊姊,她这时想必

已被折腾的娇喘吁吁,香汗淋潍,甚至已奄奄一息了。

他知道,有八位母亲在旁边照顾,有神医「赛扁鹊」在外指导,还有陆贞娘、韩筱莉、

朱擎珠以及阮嫒玲四位娇妻在佟玉清身边看护,他是应该放心的!

假设佟玉清真是到了不能支持,奄奄一息,就要断气的时候,母亲「彩虹龙女」萧湘珍,

自会派人前来通知他前去。

心念间,已听虔诚跪在香案前,仰面望着厅外夜空风雨雷电的爷爷江浩海,手中擎着三

炷香,惶急虔诚的祷告道:「皇天后土,过往神明,弟广江门,历代单传,世世仅举一男,

今夜孙媳临盆,如能顺利分娩,弟子愿亲赴泰山之巅,与诸神烧香还愿!」

说罢揖拜,将香插入香炉内,并恭谨的俯身叩了三叩!

就在这时,后厅又传来了急促的奔步声!

众人听得一惊,纷纷循声后看,只见一个俏丽侍女,正神情紧张的匆匆奔过来。

林婆婆一见,怕她影响老堡主的祷告,急忙一挥手势,示意她暂时不要禀报。

岂知,浑身湿透的俏丽侍女,依然慌张的施礼急声道:「启禀老爷子,八位夫人请『游

侠同盟』的『一尘』道长,火速前去!」

满厅人众一听,纷纷脱口惊啊,俱都呆了。

「鬼刀母夜叉」首先一定心神,「咚」的一脚踢在「一尘」道人的屁股上,同时,忍住

悲声怒骂道:「你这……老道,还在这里发什么呆!」

「鬼刀母夜叉」本来要骂「死老道」,但她突然想到「死」字不吉祥,临时硬把那个

「死」字给咽下去了。

「一尘」道人被踢得一惊,诺了两声,急忙向着震惊站起的江老堡主,稽首躬身,惶声

道:「晚辈这就去了!」

江老堡主急忙一定心神,赶紧抱拳急声道:「道长快请,道长快请!」

「一尘」道人应了一声,匆匆向后厅奔去。

「鬼刀母夜叉」和佟玉清的感情最好,这时也突然向着老堡主施礼恭声道:「老英雄,

请准俺薛金花也进内去看看,俺薛金花虽然没生过孩子,但也替人家照顾过……」

话未说完,江老堡主已连连拱手,感激的道:「那就请薛女侠也辛苦一趟吧!」

「鬼刀母夜叉」恭声应了个「是」,飞步向「一尘」道人追去。

江玉帆这时心如刀绞,恨不得也要求爷爷准许他进去看看,但是,他实在是不敢启口。

「悟空」和尚「独臂虎」等众,纷纷望着背影消失在大锦屏后的「一尘」道人和「母夜

叉」俩人,内心也同样的恐慌焦急,希望能去看看老妹子。

在往日,如果「鬼刀母夜叉」说她照顾过别人生孩子,必会遭到「黑煞神」和「独臂虎」

等人的讥嘲和笑骂。

如今,几人却都觉得她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能够进内去看看老妹子,内心反而觉得安慰

些。

江老堡主再度开始了他的焦急踱步。

他突然停身望着江堡主天涛,责备道:「上次他们要求前去黄山,我就曾说过,要玉儿

他们最好婚后半年再出堡办事,结果怎样?沿途纵马,运功飞驰,到现在胎儿仅仅七个月就

要生下来!」

江堡主天涛虽然知道儿媳佟玉清早在婚前大闹武当山时就已珠胎暗结,但是,他苦於不

敢说出来。

心想,您老人家如果知道您系儿媳在怀孕之后,尚在瓦岗湖掌伤「独角兽」,在她新婚

之夜的那一晚尚激战杀人,您老人家恐怕要大发雷霆了,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里却不停的

恭声应「是」。

在「游侠同盟」中,只有「一尘」道人「风雷拐」和参与此事的「鬼刀母夜叉」知道佟

玉清怀孕的确实日期。

再其次便是听到傻小子告诉的秃子王永青。

秃子见老堡主仍以此烦心,生怕胎儿不足月而不能活,只得闪身走出列外,抱拳恭声道:

「启禀老堡主,小子斗胆向您老人家保证,一旦令重孙降世,一定是一个活泼可爱的胖小

子!」

江老堡主闻声停止踱步,立即惊异的转首向秃子看来。

正待问何以见得,浑汉「黑煞神」也突然闪身列外,抱拳恭声道:「老堡主,俺也可以

向您老人家保证!」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俊面立变,不由慌急的看向秃子和「黑煞神」。

江老堡主却双目射出了希望之光,惊喜的问:「两位是根据什么道理?」

「黑煞神」抢先正色道:「俺舅舅说,女人生孩子有一个秘诀歌,那就是『九活八不活,

七个月生得像铁秤坨』……!」

话未说完,老英雄已惊异的「噢」了一声,关切的问:「这话的意思是……?」

「黑煞神」立即解释道:「意思是说,九个月生的孩子可活,八个月生的必死,七个月

生的就像铁秤坨那么结实!」

江老堡主觉得这话虽然不尽合理,但在这般时候,这等心情下听到这些话,多少得到一

些安慰。

是以,不自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转首望着秃子,有些兴奋的问道:「王坛主,你又

是根据什么保证老夫今夜一定得一个重孙子?」

秃子见老英雄脸上有了笑容,因而也福至心灵,立即恭声道:「小子是根据老妹子佟玉

清,屡获奇遇,身具高绝武功……」

江老堡主听得寿眉一蹙,不由自语似的道:「武功高绝未必定生男婴……」

秃子却急忙接口道:「老爷子可也别忘了,自盘古开万世,向来是男子为重,方才后院

报来,不是说老妹子的腹中胎儿壮大难产吗?」

「难产」雨字方自出口,厅外暴风雨的夜空中,突然一道刺目电光,接着一个惊天雳雳,

直贯厅内,震耳欲聋,高悬厅上的百十盏纱灯,俱被震得微微摇动。

江老堡主和满厅人众的面色同时一变,俱都暗吃一惊,每个人的心中再度掠起一个不祥

暗影。

尤其江老堡主,他听了「难产」两字,加上惊心动魄的一声霹雳,使他立即想到因

生江堡主天涛难产死去的爱妻「璇玑玉女」,现在还静静的安眠在「摘星楼」下的「万

象古墓」里。

就在这时,大锦屏后人影一闪,竟是浑身被大雨淋透的「鬼刀母夜叉」。

只见「鬼刀母夜叉」雨水由她的头发上流下来,热泪也由她的大眼里滚出来,她踉跄前

奔中,张口欲呼,气喘不止。

众人看了这情形,俱都大吃一惊,纷纷迎了过去。

因为,这显然是发生极重大而又极刺激极骇人的事,使得「鬼刀母夜叉」,恐怖无状,

甚或兴奋的不能自己。

急步迎在当前的江老堡主,首先焦急地板切问:「薛女侠,到底怎么回事?」

「鬼刀母夜叉」见问,直到大家走至前将她围住后,她才喘了一口大气,兴奋而激动的

笑着道:「老爷子,恭喜您啦,俺的老妹子给您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重孙子……」

话未说完,厅内人众早已兴奋的发出一阵脱口而出的欢呼!

这是大家郁闷紧张,积压了一整天的舒畅之气,加之「铜人判官」「独臂虎」,以及

「黑煞神」几人俱是洪钟般的声音,这一声扯开嗓门的兴奋欢呼,几乎掩盖了厅外夜空中的

霹雳。

话未说完,那边的「赛扁鹊」已继续望着江老堡主笑着道:「这位千金小妹妹,实在可

爱极了,可爱极了……」

全厅人众一听,同时一楞,不少人「啊」了一声。

江老堡主一听反而震惊兴奋的道:「江门要想打破单传,子孙繁衍,头一胎必须生个女

孩这真是太好了!」

邓正桐却猛的一拍秃头,迷惑的嚷着道:「什么?千金?女孩?不是说,是个铁秤坨似

的胖小子吗?……」

话未说完,邓丽珠夫人已含笑嗔声道:「爹,您老人家总是慌里慌张的不听清楚,清儿

是一胎双婴,先举一男,继生一女,生男孩时方才不是请薛女侠来禀报过了吗?」

邓正桐一听,脱口急呼道:「真的?」

而厅上人众,也再度暴起一阵兴奋欢呼!

「赛扁鹊」立即望着有些惊喜发呆的江老堡主,笑着道:「老爷子,您说这不是天大的

喜事吗?」

江老英雄急忙一定心神,连连颔首兴奋的道:「是是,是天大的喜事,确是天大的喜

事!」

「飞蛟」邓正桐立即嚷着道:「快抬酒来,快抬酒来,我要为老哥哥得了重孙子喝个痛

快,也为我秃头自己当了曾外祖父庆祝一番……」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於等人一听说拾酒来,早已是在那里振臂雀跃,

欢呼不止。

酒席很快的摆开,先由江老堡主恭祭神明列祖,立即开坛畅饮。

五福大厅内,酒香满厅,菜香扑鼻,一片兴高采烈的举杯呼干声。

人人神情兴奋,个个欢笑举杯,唯独刚刚当了父亲的江玉帆,表面应酬,内心却苦闷!

因为佟玉清生产后,前往天南大蛮山「仙霞宫」就算有了定期。

他早巳下定了决心,不管他能不能找到搭配鸯剑的少女,他都要前去「仙霞宫」。

他要手刃「九玄娘娘」尉冲春莺,他要活捉她的女儿华馥馨和那个一身银缎劲衣的阎姓

美艳少女。

他不但要去夺回被她们盗走的「万艳杯」,他还要杀了前来「九宫堡」闹事杀人的「霞

煌」真人三个老贼!

在这样的心情下,江玉帆可说是,食而不知菜味,饮而不知酒辛!

就这样饮宴了将近一个时辰,个个酒足,人人饭饱,天近五更,一夜的暴风雷雨也停了!

江玉帆恭送走了满面祥笑,内心快慰的爷爷,和十分欢畅的父母,也在金剑英,宁道通,

以及「小李广」锺清等人的恭送下,率领着一群「游侠同盟」,离开了「五福大厅」。

大家经中门,穿旁院,绕过「义阳楼」,经过十数精舍独院形成的通道和小花园,终於

到达了一连七间,以飞桥相连的「连云阁」。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就分别住在七间丽阁的底层,外有堡丁警戒,内有

小僮侍女伺候。

到达「连云阁」下,由於天色已很晚,纷纷停身止步,向着江玉帆躬身,同时道声「盟

主晚安」。

江玉帆由於心情苦闷,的确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闻声止步,他的脚步已登上了合梯,他回头望着躬身肃立在阁梯下的「悟空」「一

尘」「风雷拐」等人,心中突然升升起一丝凄然之感!

想想这些嫉恶如仇,纵横江湖的浑猛好汉,追随他江玉帆,扬帆远赴东海,一开始就挑

了「毒鬼谷」。

继而西征玉阙峪,北烧黑虎岭,扬威龙首会,大闹过武当山,之后又荡平了瓦岗湖的天

水寨。

如今,一想到如今,江玉帆不由叹了口气。

因为这一次远征天南蛮荒「仙霞宫」,他已预感到,再也不会像以前几次那样顺利成功

了。

这些人中,很可能有三五人要丧生在大蛮山区,当然也包括他江玉帆自己和五位娇妻在

内。

心念至此,蓦闻「悟空」等人同时恭声道:「盟主该安歇了!」

江玉帆缓慢的点点头,道:「诸位辛苦了一夜,也早一些安歇吧,明天见!」

「悟空」等人再度同时恭声道:「盟主晚安,明天见!」

江玉帆见他们并无要走的意思,只得先转身向阁上走去。

守卫在阁上楼梯口的两名背剑少女,一见江玉帆走上阁楼来,急忙施礼呼了声「少堡

主」。

江玉帆颔首为礼,并看了一眼飞桥相接的前面两座丽阁的里面。

他虽然见里面灯火依然明亮,但他却深信阮嫒玲和朱擎珠仍在佟玉清那边。

是以,他沿着回廊飞桥,直向中央合厅旁的豪华阁走去,那就是今夜为他先生了一男,

继产一女的佟玉清的阁房。

越过阮嫒玲和朱擎珠的丽阁,尚未踏上第三座飞桥栏头,守卫在佟玉清合门外的两名背

剑少女已急忙向内挥了一个手势。

江玉帆不愿惊动了辛苦了一夜的四位娇妻出迎,是以立即加快了脚步。

即使他走得快,当他走到佟玉清的合门前时,四位艳丽如花的娇妻,仍然由阁内急步迎

了出来。

四位娇妻,一式云髻高堆,上插凤钗,也俱都着居家常服,罗衫长裙,系鸾带,佩玉佩,

虽然辛苦了一夜,依然是雍容艳丽,未现疲惫之色。

陆贞娘着紫缎罗衫,淡紫长裙,韩筱莉着水红长衫,外罩鲜红无袖长襦,系猩红丝鸾带,

缀翡翠叶形佩,显得格外艳丽。

原本喜欢着一身乌海绒劲衣短剑氅的朱擎珠,这时居家也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罗衫和长

裙,若不是阮嫒玲穿了一身鹅黄绒,两人又都属娇小型,使已有了几分醉意的江玉帆,很难

分辨出两人谁是谁!

陆韩朱阮四女,个个冰雪聪明,一看江玉帆的步履神态,知道他已有了几分醉意!

是以,纷纷娇靥展笑,万福一礼,齐声道:「恭喜你玉弟弟,佟姊姊给你生了一个麟儿,

一个凤女!」

江玉帆一见四位娇妻高兴的迎出来,只得把烦恼暂时抛开立即愉快的含笑关切问:「佟

姊姊呢?」

陆贞娘含笑回答道:「刚刚醒来不久,正等着你来!」

江玉帆一听,立即匆促的道:「好,那我们快去看看!」

说话之间,急步走进合问。

阁内伺候的侍女们一见,纷纷裣衽施礼。

江玉帆进入阁门,直奔内室。

掀开室帘一看,江玉帆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四名侍女,正将倒身床上的佟玉清的上身用绣被垫高起来。

另两名标致白净的少妇,各抱一个红丝绣被包裹着的婴儿,正坐在一角喂奶。

江玉帆知道那就是他的一儿一女,他虽然很想看一眼他和佟玉清的结合骨肉,但是他仍

急奔向了佟玉清的身边。

他先双手握住佟玉清的柔荑,接着坐在床缘上,他的星日,一瞬不瞬的注视在佟玉清的

娇靥上。

弯弯的柳眉,明媚的大眼,长长的睫毛,笼罩着黑白分明,闪闪生辉的眸子,也正以激

动、甜蜜、幸福的目光望着他。

佟玉清白嫩的面庞上,有一层淡淡的脂粉,显然是怕他发现她憔悴了少许而匆匆忙忙的

敷上了一些。

她挺直的琼鼻,呼吸微显些急促,艳红的菱形唇角,挂着一丝甜笑,微显蓬散的秀发,

遮住了她的玉颈和半边娇靥,江玉帆看不出他最喜爱的妻子佟玉清有什么改变,即使是她香

腮上的几颗白麻子,依然是那么浅浅的迷人可爱。

他如此的盯视着佟玉清,是出自他由衷的关切和爱。

但是,他却把佟玉清看得芳心狂跳不已,娇靥通红,不自觉的幽然道:「我老了是不

是?」

江玉帆依然目光不移的望着佟玉清,但却缓慢的摇着头道:「不,姊姊没老,我觉得你

比以前更美了!」

佟玉清芳心一甜,六七个时辰的痛苦和挣扎,听了夫婿的这一句话,俱都忘得一干二净

了。

但是,她却突然惊觉陆韩朱阮俱都站在床前静静的含笑望着她。

於是,娇靥一红,急忙撤出了江玉帆双手仍紧握着的柔荑,含笑嗔声道:「人都是越活

越老,那有越活越美的?」

江玉帆憨厚的正色道:「真的姊姊,小弟可以对天发誓……」

佟玉清见江玉帆傻直的可爱,只得举手一指在两个少妇怀中喂奶的婴儿,笑着道:「你

不去看一看孩子?」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立即似有所悟的「噢」了一声,连声道:「我是要看,我是要

看!」

说话之间,起身走向就近的一位少妇。

陆韩朱阮四女,立即陪在江玉帆的身后。

两个白净少妇也立即将两个婴儿凑在一起让江玉帆观看。

江玉帆探首一看,发现两个婴儿俱都白胖可爱,而且,面貌完全一样!

是令江玉帆感到十分惊异的是,两个婴儿的面貌轮廓,竟有些像他们的奶奶「彩虹龙

女」。

一旁的朱擎珠立即笑着问:「玉哥哥,你看他们都像谁?」

江玉帆毫不冲疑的道:「都像他们的奶奶!」

陆韩朱阮四女听得一楞,就是躺在床上的佟玉清也不自觉的轻「啊」了一声。

阮嫒玲却笑着道:「你为什么不说都像你?」

江玉帆这时才惊觉,两个孩子有八位奶奶,这样说法,显然有些不妥。

其实,他江玉帆的像貌,就十分酷肖他的生身母亲萧湘珍。

这时一经阮嫒玲提醒,赶紧改口道:「不错,的确都像我!」

陆贞娘突然关切的问:「不知爷爷给两个孩子命名字了没有?」

江玉帆微一摇首道:「没有,这要等两个孩子百岁满月那天才当众宣布……」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笑着道:「乳名由父母选,你和佟姊姊就分别为两个孩子起个乳名

吧!」

江玉帆略微沉吟,望着体格较大的婴儿,含笑道:「男孩就叫他『双玉』吧!」

陆韩朱阮四女一听,便知江玉帆是择取他和佟玉清俩人名字中相同的一个「玉」字而命

名的。

是以,四女齐声赞好,又望着佟玉清催促道:「姊姊,你也为女儿选一个吧!」

佟玉清却笑着道:「四位妹妹都是她的娘,为何一定要愚姊取?」

陆韩朱阮四女芳心一甜,娇靥俱都红了。

朱擎珠则爽快的道:「还是姊姊自己取吧!」

佟玉清见夫婿江玉帆也一直含笑望着她,只得笑着道:「女孩的乳名就叫『倩玉』吧!」

「倩玉」两字一出口,不但陆贞娘神情一呆,就是江玉帆也楞了。

因为,听来一个高雅的乳名,但暗中却包涵了在武当山小绿谷茅舍中,暗施「神仙劫」

的甄小倩的「倩」字在内。

换句话说,也就是感激甄小倩的暗中施毒,因而才使她佟玉清蓝田种玉的意思。

但是,陆贞娘却不知道佟玉清的用心之苦,佟玉清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宽慰夫婿江玉帆,

使他不要再为甄小倩为他削发为尼而不安。

不知就理的韩筱莉、朱擎珠,以及阮嫒玲三人,尚不停的连声盛赞「好名字」。

佟玉清见江玉帆的目光茫然,知道他的思维早已飞到了正阳关「素心庵」的甄小倩的身

边。

是以,含笑关切的问:「玉弟弟不喜欢这个名字?」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连连颔首道:「喜欢,喜欢!」

韩筱莉却以埋怨的口吻道:「那你为什么还失魂落魄的发呆?」

朱擎珠口快心直,立即抢先道:「准是又想到了前去『仙霞宫』大蛮山的事!」

「大蛮山」三字一出口,室内一静,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佟玉清首先叹了口气,道:「半年我都过了,华馥馨要是肯来也早该来了,如今,

只有火速派人前去请柳娴华柳姑娘前来和玉弟弟共同练剑了!」

江玉帆立即懊恼的沉声道:「不,柳姑娘远在太湖『湖滨山庄』,往返费时,已经来不

及了!」

朱擎珠听得心中一动,立时想起了在龙首大会上,曾与江玉帆在莲花椿上交过手的冷香

谷女谷主云飞燕。

是以,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有了,我们幕阜山距离冷香谷仅有数日路程,而云飞

燕擅使双剑之剑法又诡异精绝,请她来和玉哥哥共研『万钧鸳鸯剑法』,一定会进步神速,

收到预期成果?」

话声甫落,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阮嫒玲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好。

但是,江玉帆却摇头道:「不可,她的剑法并非正宗,练起来必有相左之处,势必旷日

持久……」

陆贞娘一听,不禁有些生气的问:「你到底预定什么时候动身前去『仙霞宫』?」

江玉帆毫不冲疑的沉声道:「佟姊姊满月之后,马上动身出发!」

陆佟韩朱阮五女一听,不由同时一呆,脱口惊呼道:「啊,这么快?」

江玉帆剑眉一剔,握拳恨声道:「我无时无刻不梦想着一步踏进『仙霞宫』,杀了『九

玄娘娘』,夺回『万艳杯』,活捉她的女儿弟子,亲自解往黄山,让师母老人家治她们扰乱

『仰盂谷』,连伤数人之罪!」

说话之间,目射寒芒,一脸的煞气。

佟玉清和陆贞娘自是体会到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因而同时道:「云姑娘的剑法虽非正宗,

但她已有了良好的武功根基,只要我们将华天仁老前辈的剑路心法先行传授,不需多少时日,

必可自行运用!」

江玉帆听了,依然摇头。

但是,韩筱莉却抢先正色道:「小妹认为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须知人家云姑娘

肯不肯来,还在未知之数呢!」

佟玉清和陆贞娘听得悚然一惊,顿时想起了江玉帆已是有了五位妻室的人,试想云

飞燕乃一谷之主,她岂肯再来「九宫堡」与江玉帆共同习武?

一旦生了爱情,她又将如何自处?

再说,即使她洁身自持,不为情动,完全为了协助「游侠同盟」大破「仙霞宫」,但是,

一旦事成之后,她立即转回「冷香谷」,势必也被外间那些流言所苦。

到了那时候,即使她自认清白,恐怕也很难再得到时下少年英豪侠士的青睐。

这样一来,岂不害了人家云姑娘的一生幸福,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心念至此,佟玉清只得勉强的道:「为今之计,只有请咱们同盟的简玉娥执事加强练剑

了,好在我已私下里传了她几式惊险绝招,她的领悟力还算不低……」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再度摇头道:「简姑娘年岁已经二十六七……」

说此一顿,突然住口不说了!

陆佟五女彼此一对眼神,顿时似有所悟。

显然,江玉帆已怀疑简玉娥已不是处女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年岁到了二十六七的未婚姑娘便不是处女了,而是简玉娥曾为瓦岗湖

「天水寨」的分寨主,在黑道上混生活,要想躲过那些情棍歹徒的魔劫,实在是一件十分不

易的事。

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世上仍多,这也不过是江玉帆几人的揣测。

可是,谁好意思开口向筒玉娥问呢?

如果掀开了这个秘密,迫使得简玉娥无颜再在「游侠同盟」待下去,那实在是不智之举

了。

尤其,简玉娥的悄然离去,势必影响秃子,即使简玉娥不出走,万一事机不密让秃子听

了去,也很可能因此影响了他们的婚姻。

心念至此,佟玉清和陆贞娘不由有些焦急的道:「这该怎么办呢?」

江玉帆冷冷一笑,剔眉沉声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管她『九玄娘娘』的武

功有多么高绝,也不管她的女儿弟子是多么厉害,一旦等佟姊姊坐褥期满,立即赶往大蛮

山!」

陆贞娘听得神色一惊,再度焦急的道:「不可,一个月不行,佟姊姊的身体无法复原,

至少需休养四十五天!」

江玉帆一听,沉声应「好」,同时断然道:「那我们就等佟姊姊的体力完全复原再上

路!」

说罢转身,大步走出阁去。

佟玉清一见,本待喊住玉弟弟,但想到他一夜末得安歇,只得望着阮嫒玲,亲切的道:

「玲妹妹,请你去陪陪他!」

阮嫒玲听得娇靥微红,应了声「是」,也转身走了出去。

佟玉清又望着陆贞娘、韩筱莉,以及朱擎珠三人,忧虑的道:「我的身体用不了那么多

天就可以复原……」

话刚开口,陆贞娘已正色道:「小妹多说半个月的时间,是希望在这多说的十五天里能

有奇迹发现!」

佟玉清会意的点点头,黯然道:「但愿能有奇迹出现!」

口口  口口  口口

「九宫堡」的江老堡主,为他的两个重孙举办的弥月之喜,已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重孙取命「江霆雨」,以示那夜在雷霆大雨中诞生。

重孙女取命为「江霆凤」,以示「风」「凤」近音之谐。

这些天来,举堡欢腾,人人高兴,唯独五位孙少奶奶强展欢颜,苦闷在心头。

因为她们所期望的奇迹,一直还没有出现。

半个月又过去了,苍天依然没有如愿!

一阵艰涩声响,「九宫堡」门外的护河吊桥,正缓缓的放下来。

堡门开处,一阵马嘶蹄乱,一连一十八骑神骏快马,势如奔雷般街了出来。

当前白马上的英挺少年,正是刚刚做了父亲四十五天的「游侠同盟」盟主江玉帆。

江玉帆依然是头戴公子帽,身穿银缎衫,座骑白马,腰佩「天魔金剑」。

几乎和他并马飞驰的,即是刚为「九宫堡」接续了后代香烟的正室少夫人佟玉清。

佟玉清经过了四十五天的完善休养,依然是花容艳美,精神焕发,更显出了她的青春健

美。

她身着银缎银花劲衣短剑氅,背插武林名器「青虹剑」。

紧临她身旁的是素有「武林第一美人」之誉的陆贞娘。

陆贞娘仍着紫衣,背插她们「飞凤谷」祖传的「凤鸣剑」。

其次是一身鲜红,腰缠「腾龙剑」的韩筱莉和一身黑绒劲衣背插鸾凤双刀的朱擎珠,以

及一身黄绒劲衣,背插「朱雀剑」的「朱雀玉女」阮嫒玲。

紧紧跟在五女左后的是,「悟空」「一尘」「风雷拐」,以及「铜人判官」「母夜叉」

五人。

其右则是「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简玉娥五人,最后的两匹马上,则是傻小子

「铁罗汉」和憨姑沈宝琴。

这一行一十八骑,人人精神抖擞,个个具有信心,他们深信,他们一定会再在天南蛮荒

之地,做一番惊天动地,传遍江湖武林的惊人事迹。

江玉帆一马当先,直催胯下的「小白龙」,虽然明知距离蛮荒天南尚有数千里,他依然

恨不得一步踏进大蛮山。

所幸这一十八匹神骏快马,具已饱食休息了一段长时期,一经放缰,不需鞭策,俱都狂

驰如飞。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虽然个个信心十足,但他们也知道此番前去,「仙

霞宫」的种种困难和艰钜危机,不过,他们历经风险,看淡了一切,只要他们死得其所,一

条命又有何惜?

又何必一定把这堆老骨头埋在中原的黄土里?

是以,他们依然谈笑自如,斗嘴争胜,彼此嬉笑怒骂,从来没人想到,他们此番前去,

正是一步一步的走近枉死城。

佟玉清本以机警多智,料事如神着称,她这时也有些乱了方寸。

因为,她根据那个银装背剑少女的数次出现,以及她和华馥馨配合盗走了「万艳杯」的

事加以判断,对方的机智和胆识,实不输於她佟玉清和陆韩朱阮四位妹妹。

尤其,阎姓银装背剑少女的那手「穿云剑」,可在百步之内任意掷剑伤人,这的确是他

们「游侠同盟」致命的打击。

因为,以掌力能够震碎这种三寸小剑的人,在同盟中只有她佟玉清和夫婿江玉帆两人而

已。

如果,在双方打斗中,对方出其不意掷出,她和江玉帆是绝对无法兼顾到其他兄弟姊妹

的。

因为,这种小巧精致的三寸小型「穿云剑」,是以浑厚的内力掷出,快如电闪,划空带

啸,设非当面掷来,实无法扬掌将它震碎。

而华天仁前辈的这项绝技秘笈,偏偏落在「九玄娘娘」尉冲春莺的手里。

现在,夫婿江玉帆,去意已决,又没有发现奇迹觅到合适的用剑少女,只有希望沿途有

所发现了。

此番离堡前去大蛮山,足令佟玉清心烦意乱的不止单是找不到剑术精绝的少女,配合江

玉帆共练「万钧鸳鸯剑法」。

而另一件令佟玉清心情烦乱的是,「双玉」「小倩」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两个心头肉

的白胖小影子,一直缭绕在她的心灵深处。

是以,使她无法静下心来一直判断前去「仙霞宫」的事,直到理出个头绪来!

伟大的母爱,使她乱了方寸,这便是女子不同与男子的可贵处!

陆贞娘是一位既美丽雍容又绝顶聪明的女子,她这时所想的,却是如何在到达「仙霞宫」

前,找到一位能和夫婿江玉帆搭配练剑的女子。

由於她和佟姊姊以及韩朱阮三妹都共同参与了研读「万钧鸳鸯剑法」,她虽然看不出何

以一定要一位未出合的璧女共同练习的原因,但她们五人却没有一人敢冒险一试。

这并不是她们怕死,而是担心一旦冒险练剑,因而招致江玉帆走火入魔,这不能不使她

们五人有所顾虑。

还有一点令她烦心的是,对方少女和江玉帆共练「万钧鸳鸯剑法」时,必须另居静处,

别人不得窥视,这也是搭配对手难觅的原因。

因为根据常情而论,在这等情形下,双方必会渐生情愫,对方少女很可能成为她们五人

的同室姊妹。

当然,再和江玉帆婚配的少女,不但不举行婚礼,也不张设筵席,仅在堂上叩见过公婆,

就算完成了仪式。

正因为这个原由,才直到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搭配练剑少女。

现在,她们五女,也包括「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在内,俱都寄望於沿途有所

发现。

当然是希望沿途数千里的路程中,能够发现一位适合为江玉帆作妾,而又擅长用剑的少

女,与江玉帆共同研练「万钧鸳鸯剑法」。

韩筱莉虽然也关心江玉帆练剑的事,但她却认为「船到桥头自然直」,武功高固属重要,

但用智取胜,也不可忽视。

想想半年前,姓阎的银装背剑少女和华馥馨,还有「九玄娘娘」本人,联手盗走了

「万艳杯」,还不是完全凭着她们的机智和谋略。

是以,对前去天南大蛮山,大破「仙霞宫」,手刃「九玄娘娘」,活捉她的女儿和弟子,

并未过份忧急和忡忡於心上。

朱擎珠个性爽朗,争胜好强,她的想法又自不同。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服气银装背剑少女的狂妄和嚣张。

第 二 章 黔边大盗

是以,她也暗自下定决心,待等遇到姓阎的背剑少女时,她定要以她手中的一对鸾凤刀,

和对方见个高下,拚个死活。

由於阎姓银装背剑少女,曾在黄山施展「穿云剑」掷击江玉帆,又留言恫吓,她已断定

阎姓少女就是「九玄娘娘」的座前大弟子。

这时她只希望天公作美,少逢阴雨,早一天赶达「仙霞宫」。

阮嫒玲娇小温柔,她除了希望早些遇到一位能和夫婿配合练剑的少女外,再就是祈求上

苍庇佑,早日夺回「万艳杯」。

她一直认为,「吉人自有天相」,如果大家命中注定该死在大蛮山区,就是遇到了合适

的练剑少女,仍要丧命在「仙霞宫」中。

换句话说,如果命不该绝,「仙霞宫」就是油锅刀山,「九玄娘娘」就算武功盖世,大

家同样的会大难不死!

「黑煞神」「独臂虎」「铜人判官」「母夜叉」等人,更没把生死放在心上,他们都认

为「该死脸朝上,那儿死那儿埋」,到阎王爷那儿点个卯,轮回一番再回来!

而且,他们看惯了刀砍头,剑穿脸,张口呕血头开花的场面,对死早巳看淡了。

话虽这么说,他们却很重视他们的死,是不是应该,是不是该死,是不是值得?

现在,他们追随他们的盟主江玉帆,前去天南大蛮山,这是为武林追杀昔年被逐而瞻敢

再回中原闹事杀人的「霞煌」真人老贼而前去的。

「九玄娘娘」虽不是武林公敌,但她却使她的女儿弟子,先闹「仰盂谷」,又盗「万艳

杯」,不但愚弄了他们「游侠同盟」,也兼而蔑视了天下武林的规矩和尊严。

因为,当初各大门派和八大世家软禁「獠牙妪」时,曾有明文公告天下,凡未得许可,

擅入「仰盂谷」的人,杀勿赦!

所以,他们此番前去,不单单仅为他们「游侠同盟」自己,也兼有为武林除巨害,为武

林护法规的神圣责任。

因而他们觉得,虽然明知此番前去凶多吉少,九死而未必能够一生,但他们仍甘之如饴,

欣然前去。

但是,这些人虽然都各有各的想法,却不知他们的少年盟主打的什么主意。

江玉帆自然明白此番前去的艰钜,因而使他下定了决心,届时到达大蛮山区,他要

一人单剑,暗探「仙霞宫」。

他认为,他一人前去,如能杀了「九玄娘娘」固然好,即使办不到也可探得一些虚实。

当然,去时他会留下一封遗书,万一他不幸死在「九玄娘娘」的手下,佟玉清等人,也

好有个尔后行动的准绳!

是以,他默默的日日趱赶,入夜宿店,绝早启程,他再也不想遇到什么用剑少女,他再

也不希望有什么奇遇奇迹了。

这天,他们已不记得离开「九宫堡」是多少天了!

野风徐吹,满天阴霾,这是大家最高兴遇见的天气。

因为,他们自出了乌黔关,荒野千里,尽是山峦茂林,有时要走百十里才遇到一个镇甸,

路上绝少碰到商旅行人。

天气炎热,人倦马疲,前进的速度,业已大不如前。

但是,他们前去天南的决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风雷拐」几人,武功高,内力厚,很少汗透衣服。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几人,不但嘴巴不停的说,而且也不停的喝。

是以,他们几人,经常是衣衫汗透,水壶喝干。

这时,满天阴云,野风徐吹,最高兴的要算秃子哑巴几人了。

「黑煞神」精神一震,放掉了手中的马缰,举起双臂舒了口气,哈哈一笑道:「奶奶的,

这下可好了,今天晚上宿了店俺就可以睡觉了,又少洗一个澡……」

话未说完,「独臂虎」轻蔑的哼了一声,讥声道:「这话真他娘的说对了,为了下一辈

子别再投生个傻瓜蛋,最好将撒出来的小便马上自己喝了……」

「黑煞神」呸了一声,瞪眼道:「去你娘的,你撒了尿都是自己喝?」

「独臂虎」正色道:「俺不怕下一辈子仍当傻瓜蛋,俺当然不喝!」

跟在秃子马后的「铁罗汉」,也最怕下一辈子仍是这么傻,不但要苦练「金钟罩铁布

衫」,还娶不到老婆,断了香烟。

是以,一抖马缰,纵马跟上秃子,关切的憨声问:「秃子哥、黑哥和虎哥,干啥每天为

洗澡斗嘴吵架?」

秃子见问,先向前看了一眼走在十数丈外的盟主和五位少夫人一眼,这才望着傻小子,

压低声音,道:「你还不知道哇?歪嘴怕把水糟蹋多了,到了阴曹地府里要多喝好

多迷糊药!」

「铁罗汉」听得一楞,不由憨声问:「阴曹地府里还有迷糊药哇?」

秃子立即正色道:「当然有啊!要不,你转世投胎之后,你会一生下来就跑回老家去,

硬是叫那些三四十岁的人喊你爷爷!」

「铁罗汉」听得再度一楞,不由惊异的问:「那是为啥?」

秃子正色道:「那是因为你死后投胎时,在阴曹地府没有喝迷糊药的缘故!」

傻小子「铁罗汉」,听得用手一搔头顶上的「朝天锥」小辫,愁眉苦脸的道:「上一辈

子的事,俺怎的一些也不记得了呢?」

秃子立即忍笑正色道:「傻弟弟,那就是你的迷糊药喝的太多了呀!」

「铁罗汉」一听,立即懊恼的道:「俺当时为啥那么傻,为啥喝那么多?」

话声甫落,已和「独臂虎」争嘴完毕的「黑煞神」,突然哼了一声,沉声道:「牛头马

面,小鬼判官,都在那儿看着你,你不喝成吗?」

「铁罗汉」却自觉聪明的道:「咱们不会少喝一点儿吗?」

「黑煞神」突然正色道:「那怎么行?你在阳世人间糟蹋了多少好水,阴司判官那儿都

给你记得有账,统统喝光,少一滴也别想转世投胎!」

「铁罗汉」立即懊丧的道:「咱们总得想个办法呀,不然,来世投胎,又是笨蛋一个!」

秃子见傻小子快要哭了,赶紧宽慰的道:「所以说,咱们死了都带一个破瓦碗到阴问去,

而且特地在碗底戳一个大洞,一边慢慢的喝,一边让迷糊药在碗底下漏……」

「铁罗汉」听得目光一亮,脱口兴奋的道:「这办法真是太妙了,俺死的时候,一定要

俺师祖奶奶给俺买个没底的破碗!」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秃子,兴奋的问:「秃子哥,你现在这么聪明精灵,你投胎的时

候,是不是就用的这个办法?」

秃子立即忍笑正色,道:「当然喽,凡是聪明的人都是用的这个办法……」

「铁罗汉」举手一指最前面的江玉帆和佟玉清几人,继续兴奋的问:「这么说姐夫盟主

和五位姐姐,她们投胎时也是用的这个办法了?」

秃子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傻小子继续兴奋的道:「俺去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

话未说完,纵马向前,直向前面的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追去。

秃子吓得一定神,赶紧纵马疾追,同时,焦急的阻止道:「大聪弟,大聪弟,快点回

来!」

但是,「铁罗汉」的黑马快,业已奔到了佟玉清和陆贞娘的座马之间。

秃子一见,只得急忙勒马,不由懊恼的自语道:「俺的亲娘祖奶奶,这是何苦?」

「鬼刀母夜叉」不屑的白了秃子俩人一眼,哼了一声,讥道:「谁叫你们几个尽在那里

胡说八道,吓唬人家大聪弟?」

「黑煞神」一瞪眼,怒声道:「难道不是?那一个投胎转世不喝迷糊药?」

「鬼刀母夜叉」不由气得叱声道:「你记得你投胎的时候喝了多少?」

「黑煞神」被问得一楞,不由怒吼道:「就因为俺喝多了,俺才不记得了……」

话未说完,附近的几人都笑了,就是紧绷着脸的「鬼刀母夜叉」,也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群山峻岭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炮响!

深山炮响,万峰齐呜,骤然一声,气势尤为骇人!

尤其那「隆隆」如雷的群峰回应声,更是声传数十里,历久不绝。

顿时,座马纷纷惊起,俱都昂首怒嘶,有的则倏然人形而立。

正待问话的傻小子「铁罗汉」身形一连几个摇晃,险些跌下马来,吓得他急忙抱住鞍头,

早已忘了前来要问的是啥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也纷纷怒喝娇叱,急忙勒缰稳住马势。

大家凝目察看,只见前面绵延深入的群山万峰,就在数里外一座形似夹谷隘口的崖巅上,

正有一股灰白浓烟升起来!

「铜人判官」首先怒骂道:「那里是干啥的?吓了老子一跳!」

说罢转首,望着江玉帆,继续道:「盟主,待俺过去看看……」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挥手阻止,道:「慢着,根据今早店伙的表情判断,这一段山区中

一定盘据着不肖强人!」

已经纵马跟上来的「独臂虎」,不由怒骂道:「死要饭的丐帮花子们,专在他奶奶人多

热闹有钱的城镇上混,到了这百十里地看不见一个村镇的穷山僻乡地,别想看到他娘的一个

鬼影子!」

「悟空」立即沉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跑到这里来要饭,吃啥喝啥?」

「独臂虎」立即不服气的道:「那他娘的还说什么『讨遍四海,吃尽天下』……」

话未说完,「一尘」道人已趋近江玉帆马侧,恭声道:「盟主,咱们自出了「乌黔关』

到现在,半个多月来,再没碰到一个丐帮弟子,因而也使咱们断了附近地盘形势的消息……」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怒声道:「什么地盘消息,地理形势,举鞭打马往前跑,谁他

娘的敢挡老子们的路,老子们就将谁的头砍掉!」

「铜人判官」「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立即齐声道:「既然有强人为

祸地方,咱们也正好杀了他们为地方除害……」

话未说完,数里外的崖巅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鼓响!

江玉帆等人急忙循声一看,只见那股白烟已升上半空的崖巅上,这时突然又多了一金一

红两面大旗,而且,有不少人马聚集在一起。

「黑煞神」「独臂虎」几人一见,不由气得同时怒声要求道:「盟主,人家那边都在击

鼓叫阵了,咱们为什么还不街过去?」

江玉帆立即沉声道:「『仙霞宫』的尉冲春莺小弟尚且都不惧,何惧聚众为盗的强徒?

只因我们不知他们的素行,妄杀了无辜。走,稍时看小弟的眼色行事,莽撞者绝不宽恕!」

把话说完,疾抖丝缰,放马向前驰去。

朱擎珠一面纵马跟进,一面忿声道:「我们就是看昨晚店伙们的含糊其词,吞吞吐吐,

就知道这帮歹徒不是好人!」

江玉帆立即解释道:「这也未必,也许前面的人众是附近百里村镇请出来的保护帮会,

说不定人家还把我们当成强人呢!」

「风雷拐」和「悟空」立即赞同的道:「盟主说的极是,咱们最好见机行事。」

佟玉清则沉声道:「如果这伙人果真是抢劫过往客商,扰乱地方安宁的强盗,就是冲到

几日大蛮山,也应先将这伙强人除掉!」

江玉帆一听,毫不冲疑的断然道:「那是当然!」

说话之间,纷纷纵马疾驰,同时,俱都凝目打量仍在「咚咚」击鼓的崖巅。

随着大家的疾驰前进,以及山势的逐渐上升,大家渐渐看清远处看到的那座崖巅,只是

夹谷隘口外的一座高仅数丈的大平崖。

只见那面金色大旗下的一匹黄马上,坐着一个一身黑缎劲衣,头戴壮士帽,背插钢鞭的

威猛黑汉。

黑漠生得浓眉大眼,狮鼻海口,一脸的络腮胡,长相虽然威猛,却像大病初癒。

因为他左臂低垂,似是已经残废,而且,无精打采,看来十分萎靡。

鲜红大旗下的红马上,却是一个一身鲜红劲衣,长相十分狐媚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年约三十余岁,生得柳眉大眼,琼鼻樱唇,丰胸、细腰、肥臀,是个十足的尤

物。

中年女子虽然长相狐媚,但她嫩白凝脂般的面庞上,肃然中却透着愤懑和忧急,似是有

着满腹的怒火无处发泄似的。

这中年狐媚女子,一双杏眼中寒芒闪闪,编贝般的玉齿咬着下唇,这证明她心中充满了

仇恨。

两人马后尚有男女数十骑,俱都携有兵刃,个个横眉怒目,一脸的怨毒。

但在那些人中,尚有十数人手中拉着载着物品的驮骡和马匹。

大家看了这情形,俱都迷惑不解,如果说对方人众是商旅,其中并没有一个是平民装束。

如果说他们是某镖局的镖客,又没见他们高擎着镖局字号。

再说,他们十一凶煞闯荡江湖这么些年,还没有碰到过保镖的镖局,以放炮擂鼓开道的。

而且,保镖要有趟子手,也没有保镖的等着强人去劫的道理。

江玉帆等人打量间,业已接近崖下一片较为乎坦的卵石空地前。

根据两崖边下的水流痕迹,显然是一条大雨时的山洪水道。

就在江玉帆等人到达卵石空地前的同时,崖上一声吆喝,擂鼓突然加剧,马上黑衣威猛

壮汉和红衣中年女子,一催座马,率领着数十骑人众,沿着崖侧斜道,蜂拥般街下来。

江玉帆神色镇定,表情冷漠,继续策马向前驰去。

「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则个个怒形於色,决心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只见街下斜道的黑衣壮汉等人,就在崖下的一片沙地上停下马来。

江玉帆等人这才发现黑汉马后的大旗上,以金丝锦线绣了一个斗大的「孙」字。

而那个狐媚中年女子的马后大旗上,却绣着一个斗大的「仇」字。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看得神色一惊,恍然似有所悟,立即望着江玉帆,压低声音,

恭声道:「盟主,属下等人想起来了,前面的黑汉可能是『黔边大盗』孙延庆,中年女子就

是他的妻子『赛飞燕』仇兰英!」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想起瓦岗湖天水寨的「翻江豹」前来向他们夫妻求援

的事。

是以,不自觉的沉声道:「这么说起来,他们俩人也是『霞煌』真人三个老贼的友人

了?」

「风雷拐」立即接口道:「是的盟主,『翻江豹』那次就是在此地碰上的『蛮荒五人

妖』!」

「铜人判官」「独臂虎」几人立即沉声道:「就这么几个酒囊饭袋,居然胆敢前来拦路

挡道,真是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

话声甫落,距离十数丈外的黑汉,已在马上欠身朗声道:「大蛮山区兰英岭,大寨主孙

延庆,奉了贵同盟使者之命,特遵江盟主上谕,率领各寨大小头目在此恭迎!」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楞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於是,就在沙滩边缘,距离孙延庆等人七八丈处勒住马势。

江玉帆一俟「悟空」等人众在两边并骑站好,立即望着孙延庆夫妇,拱手沉声道:

「在下确是中原『游侠同盟』的江玉帆,不知贤伉俪何以识得?何以事先在此等候?」

黔边大盗孙延庆夫妇听得一楞,后面的数十骑中,不少人发出轻「啊」!

中年红衣狐媚妇人仇兰英则沉声道:「江盟主乃一盟之长,当然不会出言儿戏,故弄玄

虚,照江盟主这么说,显然有人恶作剧,借此戏弄愚夫妇!」

「风雷拐」立即马上抱拳道:「孙大寨主说,本同盟曾派来使者,向贤伉俪有所要求,

敝盟主和五位盟主夫人,均愿闻其详!」

狐媚妇人仇兰英一听「五位盟主夫人」,特地又刻意的看了陆佟韩朱阮五女一眼。

但她却立即望着江玉帆,拱手道:「可否先请江盟主解开愚夫婿的左臂穴道?」

江玉帆等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黔边大盗」孙延庆的左臂悬垂,竟是被人点了

穴道,并非是他的左臂残废。

生怕有变的「一尘」道人,立即和声道:「我家盟主尚不知前去贵寨闹事之人的来历像

貌及衣着,如果冒然代为拍解穴道,万一不是同一手法,岂不害了孙大寨主?」

「风雷拐」立即接口道:「并非我家盟主不肯,实因尚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万一不慎,

岂不中了对方『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

「黔边大盗」孙延庆和狐媚妇人仇兰英似乎深觉有理,同时点了点头。於是,两人互对

了一个眼神,由仇兰英解释道:「昨夜三更过后,前寨突然一阵惨叫大乱,愚夫妇睡梦中惊

醒,急忙赶至前寨,只见一个银装持剑少女,正在那里挥剑杀人……」

江玉帆等人一听「银装持剑少女」,顿时想起前去「九宫堡」,盗走「万艳杯」,又在

黄山以「穿云剑」掷击他的银装背剑少女。

是以,他不由剑眉一剔,朗目闪辉,切齿恨声问:「她可是自称姓阎?」

狐媚妇人立即忙不迭的连连颔首道:「不错,不错,她是姓阎,她这里还有一封信要小

女子今天当面交给江盟主看!」

江玉帆早巳气得俊面煞白,这时一听,不由沉声道:「快拿过来我看!」

话声甫落,也是一身鲜红劲衣的简玉娥,业已纵马奔了过去。

狐媚妇人仇兰英,业已将信由镖囊里取出来,也纵马向前交给了简玉娥。

简玉娥拨马回头,立即将信交给了江玉帆。

江玉帆接遇信来,看也不看信封外面的落街,立即撕开封口挟指抽出了一张雪白素笺。

只见江玉帆展开素笺一看,俊面立变铁青,突然将素笺撕得粉碎,同时,切齿恨声道:

「我不但要杀『九玄娘娘』尉冲春莺,我还要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黔边大盗」孙延庆和他的狐媚妻子仇兰英看得一楞,不由既迷惑又震惊的急声问:

「怎么?这么说,那个姓阎的银装少女,不是江盟主派来的使者……?」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怒吼道:「她不但不是我们盟主的使者,还是我们盟主要杀的

仇人。」

狐媚的仇兰英一听,立即余悸犹存的道:「那位姑娘的武功实在高绝,而且手辣心狠,

杀起人来,小妇人都自叹弗如……」

「风雷拐」冷哼一声,沉声问:「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黔边大盗孙延庆则沉声道:「她自己扬言是你们『游侠同盟』的使者,谁还再问她

的底细?」

「独臂虎」怒声道:「告诉你,她就是『仙霞宫』九玄娘娘的首席大弟子……」

话未说完,孙延庆突然哈哈一阵大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连

『九玄娘娘』前辈的首席大弟子都不知道是谁,去了『仙霞宫』还不是白白送死!」

「铜人判官」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一声,纵身而出,同时怒骂道:「你娘的死在

眼前还敢损人?」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道:「丁堂主回来!」

「铜人判官」一听,只得急忙勒住马缰,但却怒目瞪着「黔边大盗」孙延庆,怒哼了一

声,神情悻悻的退回来。

岂知,孙延庆竟冷冷一笑,道:「你对一个左臂点了穴道的人神气什么,有胆子的可把

本大王的穴道解开!」

「独臂虎」立即怒骂道:「那是你他娘的没有真本事硬功夫,老子一只独臂,打遍了大

江南北,号称『独臂虎』,一根虎尾鞭鲜逢敌手……」

「黔边大盗」孙延庆立即讥声道:「那是你侥幸大,如果早一天碰到了本大王,你早已

死在本大王的乌金鞭下!」

「独臂虎」一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纵马冲出,右臂一抖,已将腰间的虎尾鞭撤下

来。

但是,江玉帆依然怒声,道:「郭堂主回来!」

「独臂虎」一听,急忙勒马,不由望着江玉帆,委屈的怒声道:「盟主……」

江玉帆虽在极怒之下,仍没忘了如何统率他的部下。

这时见「独臂虎」极端委屈,只得一个字一个字的沉声道:「如果你自认你确有真本事

硬功夫,就应该等小弟解开他的穴道后,再和他一分胜负!」

「独臂虎」一听,朗声喝「好」,拨马奔回了原来位置。

江玉帆则望着「黔边大盗」孙延庆,沉声道:「孙延庆,听说你在黔边为盗,已扰民多

年,根据本同盟的宗旨,一个是你能悔悟前非,从此洗手不干,重新作一个堂堂正正的

人……」

话未说完,孙延庆已沉声问:「要是本大王不从呢?」

江玉帆毫不冲疑的道:「那就得凭你的真本事,胜了本同盟的各位坛主堂主!」

孙延庆沉声道:「本大王并非专一在此落草为寇,而兼有为『仙霞宫』把守山区门户的

任务!」

话未说完,「悟空」「一尘」等人已同时怒声道:「盟主!这厮原来就属於『仙霞宫』

的爪牙,难怪『翻江豹』前来求他助拳,原来『翻江豹』刘淳安早就知道这厮认得『霞煌』

真人等五个老贼……」

孙延庆一听,不由颔首恨声道:「不错,前年『翻江豹』前来求援,目的就是要杀你们

『游侠同盟』的江玉帆,可惜,他受了『霞煌』真人五人的自大自恃,丢了老命,毁了基

业……」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冷冷的问:「你可是因为『翻江豹』没有听从你的策略来对付『游

侠同盟』,一气之下,率领着你的妻子和高手跑回来了?」

孙延庆恨恨的颔首沉声道:「不错,当时本大王曾经预言,『翻江豹』不听本大王的话,

结果必定被杀!」

佟玉清冷冷一笑道:「看来你倒有几分先见之明,但不知你对本同盟前来大蛮山,有何

看法?」

孙延庆毫不冲疑的道:「死路一条!」

「悟空」等人一听,勃然大怒,纷纷怒叱暴喝。

陆贞娘却淡然问:「你可曾听到惶惶逃回大蛮山区来的『霞煌』真人三个老贼,报告他

们锻羽而回的经过?」

孙延庆反而哈哈一笑道:「『霞煌』三人惶惶而回,只是故作姿态,另有图谋,其实现

在告诉你们也不妨事,他们的计划业已完全成功了!」

江玉帆等人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霞煌」真人准备逃回「仙霞宫」向「九玄娘娘」

骗学更玄奇更高绝武功的事。

但是,「风雷拐」却沉声道:「霞煌真人,亡命逃回,尚洋洋自得,大言另有图谋,难

道他们的老伙伴『阴阳秀士』『独角兽』俩人,身首异处,死在我们盟主和少夫人的剑下,

也是他们故作的姿态吗?」

孙延庆和仇兰英听得神色微微一变,但旋即便恢复傲态,同时不屑的道:「据『霞煌』

真人说,他们留下『阴阳秀士』和『独角兽』,那是埋伏在中原的一支伏兵,而你们却说杀

了他们,确难令本大王相信。」

佟玉清冷冷的问:「你何以如此相信『霞煌』真人的话,而又何以不信江盟主和我曾挥

剑杀了那两个人妖老贼?」

孙延庆一听佟玉清说是她杀了「独角兽」和「阴阳秀士」俩人中的一人,不由轻蔑的看

了佟玉清一眼,突然仰面哈哈一笑,讥声道:「你们连一个武功阅历俱都不如『独角兽』和

『阴阳秀士』的少女都无法制服,还谈什么杀了人妖中的两人?」

朱擎珠看不惯孙延庆方才尚垂头丧气,一旦听说了银装少女也是「游侠同盟」的敌人,

突然又傲态毕露。是以,一俟对方话落,立即瞠目娇叱道:「她一直鬼祟躲避,暗施奸谋,

始终不和我们照面,我们又怎样将她制服?」

孙延庆哈哈一笑,道:「造就是你们的智谋胆识不如她高之故!」

「悟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一横手中日月双铲杖,瞠目怒喝道:「孙延庆,你死在

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惹恼了佛爷,一铲铲下你的头来……」

话未说完,孙延庆已傲然哈哈一笑道:「只要你们解开本大王的穴道,任何人胜了我,

都可以把我的脑袋砍掉!」

话声甫落,佟玉清已脆声称「好」,同时沉声道:「我就是要亲眼看着你的头颅被『悟

空』大师砍掉!」

「掉」字出口,玉腕已扬,只见「黔边大盗」孙延庆上身微一动,发出一声轻哼!

狐媚妇人仇兰英看得粉面一变,尚以为丈夫遭了暗算,一声娇叱,双腕齐翻,寒光如电

一闪,她的一双玉手中,不知在何处已取出两柄弯形飞掷匕首来。

「黔边大盗」孙延庆突然举起他垂悬的左臂一拦,脱口急声道:「不可莽撞!」

狐媚妇人仇兰英一见,神情一喜,脱口急声道:「你的左臂!」

「黔边大盗」孙延庆神色苍白,傲态全失,不由黯然颔首道:「是的,我的左臂穴道已

被江盟主的夫人解开了……」

仇兰英神色一惊,急忙抬头,以十分惊异的目光望着佟玉清,突然怒声道:「原来你和

那个姓阎的少女用的竟是同一手法!」

朱擎珠怒叱道:「施展同一功夫的人都是相识的吗?」

如此一问,仇兰英顿时无话可答了。

一直怒气未消,随时准备出手的「独臂虎」,立即怒声催促道:「现在你的穴道已经解

开了,快撤出你的兵器来和俺分个胜负……」

话未说完,「悟空」已横铲怒声道:「慢着,方才盟主夫人已经说了,她要看着俺将孙

延庆的脑袋铲下来!」

话声甫落,江玉帆已沉声道:「你们先退回来,小弟还有话问他们夫妇二人!」

「悟空」和「独臂虎」一听,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江玉帆则望着孙延庆,沉声问:「孙寨主,方才你自称尚有为『仙霞宫』把守大蛮山区

山口的任务,你可是自承你是『仙霞宫』的人?」

孙延庆傲态全失,这时见问,只得含糊的道:「不瞒江盟主说,由此地开始深入,均为

大蛮山区,『仙霞宫』距此尚有干多里地,在下怎能算得是『仙霞宫』的人?再说『九玄』

前辈也不会要我这个落草为寇的人!」

「悟空」等人一听说这里就是大蛮山区,心襄自然高兴,但听说距离「仙霞宫」尚有一

千多里地,又俱都懊恼的暗吃一惊!

因为他们没想到大蛮山区这么广大,而「仙霞宫」尚有这么远的距离。

尤其,群峰御接,万山相连,加之路径又不熟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目的地。

江玉帆继续问:「你们贤夫妇可曾去过『仙霞宫』?」

孙延庆立即面带难色的道:「不满江盟主说,莫说『仙霞宫』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他

们『仙霞宫』方圆百里之内,就是由此地深入两三百里就有食人的野人……」

「独臂虎」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自语道:「胡说八道,天下那有人吃人的事?」

孙延庆看也不看「独臂虎」,继续道:「而且,不清楚的泉水不可饮,不知名的果子不

可食,毒蛇猛兽,出没无常,既没村镇,也无部落……」

「一尘」道人也从来没来过天南蛮荒山区,是以不解的问:「既无村镇部落,那野人宿

住在什么地方?」

孙延庆道:「所谓野人,顾名思义可知他们完全是过着野蛮生活,在下也曾派人偷偷深

入窥探,不少人被他们捉去杀了……」

傻小子「铁罗汉」突然不信的讥声道:「你派去的人都是饭桶吗?难道他们都不会武艺,

都不会轻功?」

孙延庆只得解释道:「这些野人,天生神力,在丛山峻岭中奔走,身手矫健,步履如飞,

普通庸手去了也是送死!」

朱擎珠却刁钻的道:「可是你们贤夫妇并不是普通庸手呀?」

仇兰英突然道:「我们俩人虽然说武功平常,但自觉还可以敌他们三五个,可是,对方

人多势众,个个都不怕死,打到最后筋疲力竭,还是被他们捉去分食!」

「黑煞神」则有些不服气的道:「你说这话俺就有些不信,难道『仙霞宫』里的人外出,

每次都成千上万的结队成行不成?」

孙延庆立即正色道:「『仙霞宫』的人和我们又自不同,他们的人外出,即使是一个人

也可以通行无阻!」

江玉帆不由「噢」了一声,立即似有所悟的道:「听中原的武林中传说,『九玄娘娘』

统治大蛮山区,深得野人崇敬,已被他们立为他们的女王了……」

话还未说完,仇兰英已正色道:「这完全是以讹传讹,因为野人女王的大公主拜在『九

玄』前辈座前学艺,女王特赐给『仙霞宫』十个骷髅信符,所谓『仙霞宫』的人可以到处通

行无阻,那是因为他们持有女王的骷髅信符的缘故……」

阮嫒玲立即关切的问:「换句话说,如果『仙霞宫』的人没有带着骷髅信符,同样的会

被野人捉去吃了?」

仇兰英颔首道:「也可以这么说!」

「独臂虎」立即摇摇头,蹙眉苦脸的道:「奶奶的,出门腰里挂个死人头,那该多恶

心!」

孙延庆正色道:「你弄错了,所谓的骷髅信符,是用一种蛮荒山区特产的玉石雕刻成骷

髅,五官嵌上不同颜色的宝石……」

「一尘」道人突然插言问:「这么说,你们夫妇曾经见到遇这种女王特赐的骷髅信符

了?」

如此一问,「黔边大盗」孙延庆夫妇神色微微一变,似乎发觉失言多嘴了!

「鬼刀母夜叉」则望着「一尘」,讥声道:「你这老杂毛也未免多此一问了,他们都是

『霞煌』真人五个老贼的知己相好,他们能会没见过?没见过能知道五官上还嵌着宝石?」

孙延庆这时已经经揣出由中原返回大蛮山的「霞煌」真人「二皮脸」,以及「黑心豺狼」

三人可能是大言骗人了。

其次,「阴阳秀士」和「独角兽」的没有一同回来,显然是真的死在江玉帆和他的少夫

人之手,这可由他的少夫人,扬腕吐掌,遥空解了他的穴道可以证实。

现在,「游侠同盟」浩浩荡荡的前来,当然是大兴问罪之师。

如果这时他们夫妇承认与「霞煌」真人五人是朋友,今天他们这几十条人命,势必丢在

此地。

心念至此,夫妇俩人忙不迭的惶声道:「愚夫妇虽然与『翻江豹』有些交情,但与『霞

煌』真人五人绝不相识……」

江玉帆立即淡然道:「你们和『霞煌』五个老贼是否相识,在下已不愿追究……」

话未说完,「铜人判官」和「独臂虎」,已同时脱口恭声道:「启禀盟主,孙延庆身为

『黔边大盗』多年……」

但是,江玉帆已望着孙延庆夫妇,继续道:「不过,现在本人有几个问题,你们夫妇必

须据实答覆,否则……」

话未说完,孙延庆已忙不迭的连声道:「江盟主有话请尽管问,愚夫妇定据实奉告!」

江玉帆赞许的微一颔首,道:「『仙霞宫』内的情形,据你所知,有多大范围,有多少

门人弟子?」

孙延庆毫不冲疑的道:「这些情形愚夫妇的确不知,更不清楚『九玄』前辈座前究竟收

了多少弟子!」

佟玉清突然关切的问:「你们可知『九玄娘娘』膝下共有几儿几女?」

仇兰英抢先回答道:「据他们『仙霞宫』中出来的一位仆妇似的人说,『九玄』前辈只

生了一个女儿……」

江玉帆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惊异的去看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当然也以惊异的目光向他望来。

因为,他们根据仇兰英的话,愈加证实了一直避不见面的华馥馨,确是黄山「仰盂谷」

的「獠牙妪」的独生女儿。

也就在江玉帆等人惊异的同时,已听仇兰英,继续补充道:「不过,这是四五年前的事

了,这些年来『九玄』前辈有没有再生,小女子就不知道了!」

「风雷拐」一听,不由忍笑问:「你可知『九玄娘娘』的夫婿是谁?她今年已有多大年

纪了?」

孙延庆回答道:「『九玄』前辈究竟多大年纪,我们均不得而知,但我们只知道她的夫

婿姓华!」

江玉帆故意惊异的问:「你们又怎的知道『九玄娘娘』的夫婿是姓华呢?」

仇兰英毫不冲疑的一笑道:「因为她的女儿叫华幼莺嘛,她的夫婿当然姓华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听「九玄娘娘」的女儿叫华幼莺,俱都暗吃一

惊,脱口发出一声轻「啊」!

现在,他们真的闹糊涂了!

首先,他们不知道「九玄娘娘」究竟生了几个女儿,而前去「九宫堡」设计盗走了「万

艳杯」的华馥馨,的确是华馥馨,还是伪装的华馥馨,还是就是华幼莺本人。

佟玉清和陆贞娘互对了一个眼神,望着仇兰英,关切的问:「你们可曾见过华幼莺本

人?」

仇兰英毫不冲疑的颔首道:「见过,十分标致,一笑颊上有两个酒窝……」

陆贞娘一听,不由惊异的去看江玉帆和「风雷拐」等人,似乎在问,你们谁曾注意到,

华馥馨那天晚上在「九宫堡」笑的时候,双颊上可曾有两个酒窝?

但是,江玉帆却望着孙延庆俩人,关切的问:「你们看昨夜前去贵寨闹事的银装持剑少

女,可是『九玄娘娘』的女儿华幼莺?」

仇兰英抢先正色道:「虽然说女大十八变,但也变得不能太离了谱儿,那位华幼莺姑娘

最多也不过二十岁,而昨夜前去闹事的那位银装少女,看来恐怕不止双十年华!」

「风雷拐」却关切的问:「以你们看,昨夜前去闹事的银装少女,可就是『九玄娘娘』

的首席大弟子?」

孙延庆毫不冲疑摇首道:「不,本寨在六七年前建寨之初,就听说『九玄』前辈的首席

大弟子,武功高绝,代掌『仙霞宫』所有权责,尤其一手飞掷「穿云剑」是百发百中,一掷

之下,可取数十丈外敌人的首级,听说尚无一次失手过!」

江玉帆等人对「九玄娘娘」首徒的武功之高,早在黄山「慈云庵」「慧如」老师太的口

中听说过,是以,这时并不感到惊异。

第 三 章 彩衣女子

但是,陆贞娘却一直认为银装少女,很可能就是「九玄娘娘」的首徒。

当然,这时听说早在六七年前「九玄娘娘」的大弟子就代师掌理「仙霞宫」,像这等重

要的职责,她自是不会轻易离开大蛮山区而前去中原了。

不过,她仍忍不住问:「你们可是以年岁的多寡而论武功的庸俗高绝?」

孙延庆正色道:「我等在此多年,虽然不清楚『九玄』前辈座前究竟收有多少名女弟子,

但仅以昔年『霞煌』真人被逐来此而被野人女王捉住交给『九玄』前辈起,那时『九玄』前

辈座前就有了女徒大弟子,我们仅以此推算,那位代师掌理『仙霞宫』的首席大弟子,恐怕

也不止二十一二岁吧!」

如此一说,江玉帆等人俱都无话好说了。

因为「霞煌」真人五人被逐出中原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银装背剑少女,当然不是

「九玄娘娘」的首席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