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夫君』,甚或较之『吾爱』更为亲密的称呼……」

话未说完,陆佟韩阮四女「噢」了一声,同时也楞了。

朱擎珠神情淡漠,什么也没说,因为她早已悄悄的问过了绿衣背剑少女林琳,有关这个

「人」的称呼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江玉帆已愉快的吆喝道:「仇执事快来!」

仇兰英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向江玉帆身前奔去。

第二十三章 觐见盼倩影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循声一看,只见城门内,灯笼火把,又涌出了一批野人战士。

这些人一出来,所有欢蹦嗥叫的野人才静了下来。

佟玉清等人凝目一看,只见那些提灯野人战士的后面,尚跟着五名衣冠齐整,足下登着

乌靴的老野人和中年人。

只见当前的三个老人,有的戴方型纱帽,而后边的两人则着盔甲,显然是武将,而前面

的三个老人,显然是女王驾前的文官,根据他们黑袍上绣有风云蟒头,官位显然不小。

站立桥头的那个守城将校一见,立即跪在桥上用苗语朗声报告!

五个文武官员一听,浑身一战,面色俱都大变,不由纷纷震惊的举日向着江玉帆和「摧

毒箫」望来。

一看之下,急忙加速了脚步,远在两丈以外,已纷纷跪在地上,并用生硬的大汉语

言,朗声高呼道:「臣等谨奉女王圣旨,恭迎驸马千岁!」

江玉帆一听,顿时呆了,陆佟韩朱阮五女见女王驾前的大臣也这么称呼江玉帆,也不禁

慌了。

仇兰英这时才知道她方才没有及时为江玉帆纠正,因而惊觉到这个祸越闯越大了。

江玉帆急忙一定心神,也觉得这个祸越闯越大了,连女王驾前的重臣也这么称呼,如果

到得女王面前再加辩白,恐怕就为时太晚了。

心念及此,慌得急忙双手搀扶,同时急声道:「诸位请起,诸位误会了……」

仇兰英听得大吃一惊,花容失色,惊得脱口急声道:「盟主千万不可以这么说!」

江玉帆悚然一惊,赶紧住口不说了。

所幸四周野人战士欢呼,几个老野人均伏跪在地,嘴里呼着「千千岁」,因而也没有听

清楚。

否则,被对方误会对他们侮辱戏弄,这个祸可就闯大了。

佟玉清也觉得事态严重,不宜解释,因而向前低声道:「玉弟弟,目前不宜解释,我们

应该先进去,然后再见机行事!」

江玉帆无奈,只得将当前的三个衣冠整齐的老野人一一扶起来。

当前头戴方纱帽的老野人,立即回身望着一个身短铁甲的披红中年野人,神情严肃的说

了几句苗语。

身披红绸的中年野人一听,立即暴喏一声,转身向城内奔去。

仇兰英一听,立即望着江玉帆,压低了声音道:「盟主,他已命令那人去奏明女王去

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道:「为什么要这么紧急呢?」

仇兰英立即正色道:「您可是他们的驸马爷,在他们来说,您将来辅佐莎莎公主登基,

掌生杀之大权,揽全国之政治,莎莎公主虽坐在王位上,还不是一切听您的……」

佟玉清未待仇兰英话完,立即沉声道:「仇执事,你把话扯到那里去了?」

仇兰英神色一惊,恭声道:「属下是说在他们心目中的看法,他们觉得盟主的地位崇高,

必须由女王亲自降旨召见!」

说话问,前面的方帽老人已恭请江玉帆进城了。

於是,江玉帆在前,佟玉清等人跟随在后,头戴方帽圆帽的老野人则在左右相护,那些

手提灯笼,或高举火把的持矛野人,则在最前面开道。

进入宫都城门,是一条近似中原城内的大街,两街多是用木桩建造的店舖。

由於城外扰嚷嗥叫了半天,这时一见大队人众灯笼火把的走进城来,两街店舖的野人,

纷纷奔出来看热闹。

但是,当他们看到走在江玉帆前面的两个背剑绿衣少女,一个捧着短剑,一个捧着「摧

毒箫」时,齐声嗥叫,纷纷跪了下去。

而走在最前面的野人,这时也开始了有节拍韵制,一声接着一声的嗥叫!

仇兰英这时走在陆佟五女的身后,等到江玉帆招呼她时她再到前面担任通译。

这时一听野人在前面有节制的一声一声的嗥叫,立即望着陆佟五女,压低声音道:

「少夫人,前面开道的野人战士,在向他们的百姓高喝『驸马爷驾到』了……」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风雷拐」和「一尘」,这时才惊觉到,一开始就弄错了。

但是,现在悔之不及,不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由於两街的野人越来越多,情形益形热闹,他们的衣着外表,较之在凌霄峰下看到的那

些野人相比较,开化多了也文明多了。

「黑煞神」和「独臂虎」,以及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向来是天塌下来有头顶着,这时

东张西望,南看北瞧,还不知道他们的盟主等人,内心叫苦,暗自焦急,手心里都渗出汗来

了。

「黑煞神」首先嘿嘿一笑,自语似的道:「到底是天子脚底下的一切都不同,就看这些

大姑娘小媳妇的衣服穿着,就知道她们已经知道那些个地方该露出来,那些地方该盖着……」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经过去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下,同时哼了一声,道:

「你长了眼睛不看前头,东溜溜,西瞅瞅,都溜瞅什么地方?」

「黑煞神」被拧得一咧嘴,差点没有「哎哟」出来,回头两眼一瞪道:「俺又不动不摸

她,难道看看也犯法?」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声,命令似的道:「只准往前看,不准东西瞧!」

秃子一听,立即抱不乎的道:「薛大姐,管人不是这么个管法,老天爷给人生了两个眼

睛,就是给人专看漂亮东西的……」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哼了一声,低叱道:「你小子别在那里神气,你真惹火了

俺,俺当着玉娥妹妹的面,还是照样会揍你的……」

话未说完,简玉娥已羞红着娇靥,低声笑着道:「薛大姐,要揍你狠揍,也好替老妹子

我出出气……」

「鬼刀母夜叉」一笑道:「老妹子,你真舍得呀?」

话声甫落,「铜人判官」和哑巴几人都笑了!

秃子缩缩脖子没有吭声!

「独臂虎」却哼了一声道:「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说得那么容易,好像俺几个人都是

没娘的孩子似的……」

话未说完,几人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走在前面,内心焦急的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几人,闻声立即回头望来。

「黑煞神」一看陆佟五女的神色,心头一震,立即「嗨」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独臂虎」和哑巴等人闻声一惊,急定心神,举目一看,前面已到了一片广场,似乎就

是宫都的中心。

只见广场的尽头,一片高大栉比的连环宫都房面,虽然一色棕木深褐颜色,但建筑的型

式,仍近乎中原的宫殿,只是没有中原宫殿那么富丽豪华罢了。

根据那片宫殿的深褐颜色,建筑了似乎已有很多年代了,看来暮气沉沉,毫无一丝生气,

也似乎正反映了这位女王的郁闷心情。

大家随着开道的野人战士,通过广场,进了灯火明亮的高大宫门,再穿过一个形如牌坊

的五孔中门,广院的尽头,即是一座开阔的大殿。

由於殿前有一层一层的高阶,中有丹墀,形似中原皇宫金銮殿前的品级山,因而,只能

看到殿内的灯火,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和陈设。

就在大家进入中门的同时,大殿的一角已有人撞起「荒荒」的巨钟声!

在前引导的短甲战士,立即跑步散开,分别肃立在各级长阶上。

在侧引导的方帽老人,立即请江玉帆等人停身止步,并请站在中间形似甬道靠左首的一

边。

钟声甫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只见许多衣冠整齐的中年野人,以及身着铁甲的魁伟野人,纷纷向殿前奔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看了这情形,知道陆丽莎莎的母后女王就要临朝召见他们

了,心里还真有点儿紧张。

因为,这虽不是朝见中原当今的天子,但也是蛮荒苗疆的女王。

也就在江玉帆等人站好在甬道一侧的同时,纷纷奔来的各级野人官员,也在殿内殿外依

照他们的品位官位,分层分级的站好了。

紧接着,一阵从来没有听过,但听来却极悦耳的音乐立即由殿中响起来。

江玉帆等人彼此惊异的对看一眼,断定苗疆女王可能就要临朝了。

果然,清雅的乐声中,突然加进了银铃声,只见殿前各阶肃立的野人官员和战士,纷纷

面向殿内跪了下去。

江玉帆等人一见,知道女王已经到了,但大家尊敬她是一国女王,加之又是陆丽莎莎的

母亲,是以,也跟着跪了下去。

音乐戛然停止,银铃也随即不响了。

接着是一个宏亮的声音由殿内传出来。

跪在陆佟五女身后的仇兰英一听,立即向伏跪在前面的江玉帆,悄声道:「盟主,女王

已经临朝了,方才迎接我们进城的是国舅,也就是女王的兄长,陆丽莎莎公主的舅父……」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悄声问:「说也奇怪,我们到达城外不久,那位国舅是怎么知道的

呢?」

仇兰英悄声揣测道:「大概是城墙上的人看到,跑回来报告的吧?」

朱擎珠却哼了一声,悄声道:「那位莎莎公主就在宫里,说不定对城墙上的人早有交代,

很可能阎霄凤或华幼莺俩人恰巧就在城墙上也说不定!」

话声甫落,仇兰英已悄声道:「少夫人不要说了,女王降旨,要他们的国舅出班启奏

呢!」

朱擎珠急忙定神,向前一看,只见方才那个头戴方帽的老人,业已走上中央丹墀,伏跪

在地,面向殿内朗声说了几句话。

阮嫒玲则关切的悄声问:「兰姊姊,那位国舅说些什么?」

仇兰英悄声解释道:「他正在向殿内的女王禀奏道,说有莎莎公主的同门师弟,手捧

『摧毒箫』,前来宫都,晋谒女王,叩请女王降旨,封为驸马,即选定吉期好为公主完

婚……」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愤恨的俏声道:「这个老东西怎么可以这样禀奏……?」

仇兰英立即俏声道:「少夫人可别忘了,手持『摧毒箫』的人,就是他们的国之驸马

呀?」

朱擎珠再度哼了一声,恨恨的悄声道:「陆丽莎莎当初在『天竺锦』上的留言说,她要

等十几年后才派人到中原『九宫堡』取回玉箫呢……」

话未说完,阮嫒玲已经幽幽的道:「那时她已是一国的女王了,权力更大了……」

朱擎珠立即生气的道:「她权力大怎么样?难道还能把玉哥哥捆了来不成?」

伏跪一旁的仇兰英,急忙悄声道:「两位少夫人,快不要争论了,现在女王已责怪下来,

正在呵叱那位国舅……」

陆贞娘虽然听到上面不停的用苗语传来传去,听不懂话中的涵意,但根据传话者的声调,

以及那位国舅的频频叩头,知道正受到女王的斥责。

这时一听仇兰英说女王正在呵叱国舅,立即侧首悄声问:「仇执事,殿里的女王怎么

说?」

仇兰英悄声道:「女王责问那位国舅说,公主的师弟率众前来拜谒本王,虽持『摧毒

箫』,也许是公主赠以行动方便,俾可得到我国臣民协助,你怎可未经慎审根由,胡乱禀奏,

干犯欺君之罪呢?」

如此一说,陆佟五女彼此对看一眼,由韩筱莉惊异的悄声道:「这么说,这位女王倒是

满通事理的呢?」

陆贞娘悄声道:「莎莎师姊和两位师妹现在都在宫都,这件留赠玉箫的事,可能早巳向

女王禀奏过了……」

佟玉清凝重的悄声道:「就是禀奏过,也不过说是咱们在苗疆行动方便之故,绝不会说

出练剑和盗回『万艳杯』的种种经过!」

阮嫒玲则关切的悄声问:「不知道那位莎莎公主和两位师妹可在殿上?」

仇兰英悄声道:「如果女王准备交出政权,让位给莎莎公主,那位莎莎公主就会在女王

身旁另设御案,让她学习处理国事……」

话未说完,伏跪前面的江玉帆,已回头焦急的望着仇兰英,悄声问:「仇执事,你可听

说女王有让位给莎莎师姊摄政的消息吗?」

仇兰英赶紧悄声道:「属下还没听人说过!」

江玉帆一听,似乎很有些失望,立即转回头去。

陆佟五女看得清楚,知道夫婿很希望看到那位曾经绝峰缠绵的莎莎师姊。

就在这时,殿内继续一个接一个的高声朗唱着传下殿来。

尚未传到丹墀阶前,仇兰英已微抬螓首,望着前面的江玉帆,悄声道:「盟主,女王降

旨召见我们了!」

大家一听,个个紧张中透着兴奋,尤其是「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

更是兴奋的彼此对望一眼道:「稍时上殿,很可能有御赐的老酒可喝哟!」

憨姑则哼了一声,悄声道:「你们又不是御笔亲点的武状元,马上登台挂帅,远征南

蛮……」

「铜人判官」则悄声道:「那可很难说哟,女王要是请咱们去杀『驼背龙』,不要说喝

御酒,就是那些成千上万的美丽苗女,说不定也会赏下来十个八个……」

话未说完,憨姑已气得哼了一声,伸手在「铜人判官」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憨姑正待说什么,那位伏跪丹墀的国舅已起身向这面望来。

同时,就在原处,拱揖朗声,以生硬的汉语,道:「女王有旨,请江少堡主暨五位少夫

人与男女诸侠,上殿觐见!」

江玉帆等人一听,心中同时一惊,知道女王对他们这些人的来历底细早已知道的清清楚

楚。

於是,纷纷起身,走上甬道,微躬着上身,迳向十数丈外的大殿前走去。

走至丹墀,正待继续登阶,蓦见肃立长阶两边的两个短甲披红武将,吆喝一声,立即将

江玉帆等人拦住。

这时殿内的女王想必已能看到江玉帆等人登阶,是以,就在两个武将拦住吆喝的同时,

殿内已朗声一个一个的传下来!

最后仍是国舅以汉语朗声道:「女王有旨,特允江少堡主暨五位夫人与诸位男女大侠,

带剑上殿!」

江玉帆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这本是觐谒一国元首必有的措施,他们却都忽略了。

既然已蒙女王恩允,自是不便再卸下兵刃。

两个拦阻丹墀上的武将,早在殿内传旨时,早巳躬身退下。

江玉帆等人到达国舅立身恭迎之处,即由那位国舅引导继续前进。

殿外两边肃立的文武百官,一见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真是上国

士民,毕竟不同他们夷邦。

尤其见到这等野人传统中的天上金童玉女的典型人物,真不相信天下的俗人中,会有这

等英俊的男子,美丽的女人。

这些文武百官,一直认为天底下没有女人再比他们的女王美丽,再比他们的莎莎公主更

漂亮。

但是,今天一见,他们才知道,中原上国的男子,个个英俊,女子俱都美若天仙。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遇,这些人又同时吓了一跳!

因为,跟在后面的「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还有那位「鬼刀母夜叉」

和憨姑,简直就是他们野人传说的地府阎罗。

由是,他们才知道,上国天朝的人,并不都是男子个个英挺俊拔,女子俱都貌美如花。

江玉帆微倾上身,恭谨前进,但在他的脑海里想的却是莎莎师姊和两个师妹是否都在殿

内。

当然,如果她们三人都在殿上,而且见过女王之后又都能知道和他亲切相见,共叙别情,

他当然便不能如计行事,一个一个的将她们擒住。

换句话说,如果她们三人,依然避不见面,他曾在心中发下重誓,一定要将她们一一擒

获,甚至带返中原。

心念问已走至殿檐下,地下有了红毡,而辉煌的灯光,愈形耀眼。

江玉帆由於不便抬头张望,因而也不知道殿内两边站立的是些什么人物。

继续前进,已是殿内,他似乎已感应到高高在上的女王——莎莎师姊的母亲,正以亲切

慈祥的目光,刻意仔细的望着他。

前进中,蓦然发现了眼前鲜红的绒毡上放着一个锦缎黄绒大跪垫。

江玉帆一看,立即止步,深深一揖,恭谨朗声道:「中原幕阜山,『九宫堡』老堡主江

浩海之孙,武林第一异人华天仁之遗传弟子江玉帆,率妻佟玉清暨部属「悟空」等人,特来

献还『三光宝剑』,并恭请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至「千岁」之处,早已伏身叩首跪下。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包括傻小子和「仙霞宫」的几个绿衣背剑少女,也纷纷下跪,

齐声高呼「千岁,千千岁」。

大家三呼完毕,立即响起一个中年妇女,以慈祥亲切的汉语,道:「江少堡主暨五位少

夫人与男女诸侠,连涉关山,万里南来,均为敝国贵宾,赐座,平身!」

话声甫落,殿内左右立即响起一片应喏之声,想是遵旨之意。

江玉帆等人一听,知道发话的必是陆丽莎莎的母亲,苗疆的女王,是以,纷纷伏身叩首,

齐声恭呼道:「谢女王千岁,千千岁!」

果然,上面再度响起了方才发话的中年妇女的亲切声音道:「诸位请起平身!」

江玉帆等人遵旨站起,左右两边的殿上武士,已移来了十数形似中原锦墩的黄绒坐位。

於是,大家各自躬身后退,直到退至锦墩前才依序坐下。这时,「仙霞宫」的两个捧剑

捧箫的背剑少女,已由那位国舅引导着走进殿来。

两个背剑少女,距离中央那个大锦垫尚有两三步处已双双的垂首跪了下去。

那位国舅深躬拱揖,立即向上说了一阵话。

话声甫落,大殿上面又响起了那个中年妇女的愉快的声音,亲切的询问道:「江少堡

主……」

话刚开口,江玉帆已急忙欠身拱揖道:「晚生在!」

只听女王继续询问道:「乱贼哈巴达,武功高绝,苗疆无人可敌,少堡主和五位少夫人,

亲率贵属,迢迢万里,不避艰辛,前来敝帮除害,并收回镇宫宝剑,本王感激,敝邦臣民感

戴……」

话未说完,殿里殿外的老少官员和野人短甲战士等人,纷纷吹呼嗥叫起来。

就在震入耳鼓的呼嗥叫声中,那位国舅已由那位捧剑少女的手中,将三光宝剑一捧起,

迳向女王高坐的方向走去。

江玉帆等人,这才趁机徐徐抬头,随着那位国舅的身形,向上看去。

这时,江玉帆等人才发现,女王的座位就在他们的七八尺外。

那样子很像中原皇帝的龙阁,一个全银贴金花的雕栏高台,上面有金丝银纱罗幔,那位

国舅捧着「三光剑」由一侧的梯阶走上,因为龙合的正面有雕花图案,无法上去。龙阁的台

上中央,是一张围着银缎金花桌帷的御案,将女王自胸以下全都遮住了。

江玉帆等人不敢再抬头看,如果翘首张望,就犯了大不敬的重罪。

是以,急忙垂目低头,其他人等,根本就没敢抬头观看,只有傻小子「铁罗汉」,肆无

忌惮,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束瞧瞧,西看看,一会咧嘴,一会蹙眉晃脑袋,在他看来,什

么东西,任何事物,无一不奇异新鲜。

这时,傻小子「铁罗汉」自然也不会放过看女王的机会。

但是,他是五短身材,箩圈腿,坐在锦墩上脚不沾地,而头大腰粗脖子短,坐在最后又

被人挡住。

是以,傻小子,索性由锦墩上跳下来看。

由於这是女王的银銮殿,两侧肃立的文武官员,虽然都看到了,却没有任何人敢出声阻

拦。

坐在傻小子前面的是憨姑,坐在傻小子后边的是林琳。

憨姑虽有些憨,却不傻,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

因为,这可以由盟主江玉帆和五位少夫人的恭谨态度上可以看出来。

这时一见傻小子由锦墩上跳下来,只急得她不停的向傻小子挤眉瞪眼。

林琳看在眼里,更是急得手心渗汗。

憨姑见傻小子伸长脖子瞪着眼,缓缓前进,已到了她的面前,再也忍不住用脚踢了傻小

子一下。

傻小子想是由於大殿上鸦雀无声之故,因而也不敢大声说话。

但是,他却停身止步,瞪着低头端坐的憨姑,悄声生气的问:「你干啥踢俺?」

憨姑紧张的看了一眼前面的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等人,焦急的一摆头,悄声道:「退回去

坐着去!」

傻小子却理直气壮的悄声道:「你挡着俺,俺看不见嘛!」

坐在前面的朱擎珠最怕傻小子惹祸,是以也不时觑目偷看他一眼。

这时一见傻小子站起来,竟走到憨姑面前悄声谈话,立即以「传音入密」的功夫低叱道:

「大聪弟,滚回去,待会儿当心我揍死你!」

傻小子一听,大惊失色,吓得赶快跑回锦墩前坐下。

由於朱擎珠的运功讲话,江玉帆和陆佟韩阮四女自然也听到了。

是以,五人不自觉的同时悄悄转首向傻小子望去。

一看之下,发现「铁罗汉」,低头垂目,两手放在膝上,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这时,那位国舅已将剑呈给女王验看完毕,并放置在御案上,两人悄声商议了好一阵。

仇兰英听得懂苗语,但却听不清女王和那位国舅说了些什么。

但她却听到女王谈及「摧毒箫」时,曾对国舅悄声呵叱!

仇兰英听得心中暗暗吃惊,听口气显然有些对江玉帆不利。

但是,她距离江玉帆尚隔着陆佟五女五个锦墩座位,又不便出声告诉江玉帆,因而只急

得鼻尖鬓角和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女王突然以苗疆语言向下问了几句话,大家虽然听得一楞,但却断定是问的

江玉帆。

果然,那位头上戴方帽子的老野人国舅,立即望着江玉帆,沉声问:「请问江少堡主,

你这支『摧毒箫』是怎么来的,可是莎莎公主亲授?」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也颇感迷惑,因而也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坐在御案后的苗疆女王,头戴嵌满了珍珠宝石的狼牙皇冠,秀发曲

蜷,面容仍极娇好,只是两鬓已生了数缕华发,因而才显得业已进入中年。

女王的面貌和陆丽莎莎酷似,也可以说陆丽莎莎就是女王少女时的代身和写照。

女王穿的是一袭银缎绣满了金丝的龙袍,两肩和前胸缀了许多明珠和玉佩,看来有一种

不可侵犯的慑人天威。

而这时的女王见江玉帆突然惊异的抬头向她望来,她不但神色一惊,而且也暗含又喜又

愧,又有隐忧的表情。

就在江玉帆抬头一楞的同时,佟玉清已转首望着仇兰英,低声道:「仇执事来!」

说罢起身,迳至中央的锦垫前跪了下去。

仇兰英一见,那敢怠慢,立即过去伏跪在佟玉清的左后方。

只见佟玉清跪在锦垫上,伏身叩首道:「本宫回禀女王,『摧毒箫』乃莎莎公主,前去

中原『九宫堡』,参加本宫姊妹五人与夫婿江玉帆之结婚大典时,有事相托,亲手交与本宫,

与夫婿江玉帆毫无牵连,谨请女王明察!」

仇兰英一听,立即以苗疆语言向上说一遍。

女王一听,十分动容,立即望着佟玉清,有些激动的问了几句。

那位国舅立即关切的问:「请问少夫人,你自称本宫,是何身份?」

佟玉清恭声回道:「本宫乃是西藏老王之孙女,现在藏王之表妹,天朝文成公主之后

裔!」

女王一听,神情一变,未待仇兰英翻译,已急忙肃手谦声道:「请起平身,有话归座禀

奏!」

虽然女王用汉语说了,仇兰英照样的用苗疆语言翻译了一遍。

全殿野人,十分震惊,立即「嗡嗡」的议论起来。

那位国舅沉声吆喝了一声,全殿野人才安静无哗。

女王一俟佟玉清叩首立起,立即亲切的道:「我昔年曾出使西域多年,不知公主可还记

得贵国语言?」

佟玉清一俟那位国舅用苗语说了一遍之后,立即用藏语与女王交谈起来。

江玉帆和陆韩朱阮四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最初尚闹不清客气的

女王,何以突然向审问犯人似的问起话来。

后来见佟玉清出去禀奏,而女王又特别用苗疆语言问话,才恍然似有所悟,必是为了

「摧毒箫」到了江玉帆之手,而江玉帆已是个有妇之夫,已不符合该国招为驸马的条件,希

望对该国的国法尊严有所挽回,特的有此一问。

由於大家想通了这一点,无不对佟玉清的机智之高,反应之快,而感到钦佩赞服。

这时,女王和佟玉清的相互对话中,突见佟玉清在怀内取出那方在西域「血染大雪山」

时用过的龙凤紫玉佩。

女王一见佟玉清取出那方龙凤紫玉佩,立即由她的锦墩上站起来,并用苗语说了几句话!

全殿野人官员及殿上战士一听,纷纷高呼,同时向佟玉清跪了下去。

除了女王身后高擎凤尾扇的两个苗女没有跪下外,连那位戴方帽子的老国舅也伏跪在龙

阁上。

江玉帆等人一见,不便大剌剌的继续坐着,也纷纷由锦墩上站起来。

佟玉清先向两侧的文武官员还礼,才再度向女王伏跪谢恩。

女王再向起立的国舅说了几句话,国舅始命令全殿的人静下来。

这时,国舅已由龙合似的台子上走下来,向着佟玉清,施礼恭声道:「请少夫人把我们

莎莎公主交给您『摧毒箫』的经过,说一遍给敝国的文武官员们听。」

佟玉清颔首还礼,应了一声,立即游目看了一眼全殿的野人官员们,略微提高声音道:

「诸位,现在请听我把莎莎公主将『摧毒箫』交给我的经过,向诸位说明一下!」

说罢略停,一俟那位国舅用苗语翻译过后,立即继续道:「诸位都知道,贵国的莎莎公

主是江少堡主的师姊,还有两位师妹是华幼莺和阎霄凤两位姑娘,而江少堡主的师母,就是

贵邦『仙霞宫』的先宫主『九玄娘娘』。」

那位国舅一听,赶紧向全殿的文武官员和战士们翻译了一遍。

佟玉清继续道:「江少堡主举行婚礼时,曾派专人邀请『九玄娘娘』尉冲老前辈前去观

礼,由於路途遥远,江少堡主并不知道他的师母已经仙逝了,而贵邦的莎莎公主就率领着华

阎两位姑娘,代表尉冲老前辈去了中原。」

俟那位国舅翻译后,佟玉清继续道:「贵帮的莎莎公主,就在江少堡主婚礼的第二天,

就把贵帮的强人哈巴利行『驼背龙』,以及他的儿子哈巴达,为害苗疆的恶事说了出来。」

说此一顿,继续道:「由於江少堡主拥有一批侠肝义胆的朋友,专为除暴安良而成立的

『游侠同盟』,加之与贵帮的莎莎公主乃是同师的师姐师弟,因而便断然答应了前来贵邦,

为贵邦除害……」

佟玉清一面说,那位国舅一面翻译到此段时,立即引起了所有文武官员和战士的欢呼。

刚刚落座的江玉帆和「悟空」等人,立即站起身来,连连抱拳或拱手。

佟玉清一俟欢呼歇落,立即继续道:「当时,贵邦的莎莎公主,为了江少堡主率众前来

方便,特将她携带在身上的『摧毒箫』交给了我来保管!」

一俟那位国舅翻译完毕,立即继续道:「诸位想必都知道,没有贵邦女王特赐的通

行信物,很难在贵帮通行无阻。为了江少堡主遇到哈巴达或『驼背龙』时,随地均可追

杀,甚至还可以请求贵邦百姓协助,是以才把『摧毒箫』留给我,也可以说是留给『游侠同

盟』。」

说此一顿,继续道:「现在乱贼哈巴达已经授首,贵邦的滇宫宝剑也已经江少堡主夺

回……」

高坐台上的女王一听,立即将案上的「三光剑」拿起来举了举。

佟玉清继续道:「现在下一步的行动,就是铲除那老贼『驼背龙』了……」

说至此处,全体野人官员,再度掀起一阵兴奋欢呼。江玉帆等人一看这情形,知道「驼

背龙」给他们苗疆的残害是多么严重了。

女王一俟欢呼完毕,立即用苗疆语言朗声说了一段话。

那位国舅立即用汉语大声宣布道:「女王有旨,江少堡主尚要前去征讨强人『驼背龙』,

为了行动方便,决定『摧毒箫』仍暂由『游侠同盟』保管!」

佟玉清一听此言,立即向上谢恩,同时,命令「鬼刀母夜叉」将「摧毒箫」当众收起来。

「鬼刀母夜叉」恭声应「是」,即至跪在中央,双手仍捧着玉箫的背剑少女身前,

将「摧毒箫」恭谨的装进原来陆丽莎莎留下的装箫袋内。

全殿文武官员和野人战士一见,愈发相信莎莎公主的确是将「摧毒箫」用於通行证物之

用,而那位英挺俊逸,有如天上金童的江少堡主,并不是他们苗疆野人的驸马爷。

女王一俟佟玉清和「鬼刀母夜叉」等人归座,立即用苗语说了几句话。

全殿文武官员和战士一听,再度掀起一阵欢呼。

仇兰英立即悄声翻译道:「女士业已降旨,马上在后宫花园,设国筵款待我们『游侠同

盟』,以示对我们为他们苗疆除害的感谢之意。」

话声甫落,女王已经站起,全殿文武官员和战士们一声欢呼,纷纷跪了下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一见,也纷纷跪了下去。

一俟女王走后,那位国舅和另几位老人和武将,立即过来引导着江玉帆等人向大殿的左

侧走去。

来至左侧殿内,立即有十数苗女分列两边恭迎。

那位老国舅一俟江玉帆等人众进入殿内,立即躬身施礼,谦声道:「少堡主一路行来,

倍极辛苦,请先在此稍歇,御筵备妥,再来恭迎少堡主暨五位少夫人及诸位男女大侠前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同时还礼恭声道:「国舅请便!」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纷纷面向国舅抱拳拱揖,目送他和其他两位老人

两位武将走出殿去。

傻小子「铁罗汉」一俟那位国舅走出殿,立即高兴的拍手跳着道:「女王好漂亮,俺第

一个先看到,她长得和陆丽莎莎姊姊一样……」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气呼呼的向他身前走去。

同时,生气的嗔气道:「哼,我还没有揍你,你这个时候又得意忘形了。」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笑着道:「珠妹,你就饶了大聪弟吧,他又没闯祸!」

说罢,并向着朱擎珠暗递眼神,看了一眼江玉帆。

朱擎珠转首一看,这才发现江玉帆,神情懊恼的坐在大椅上,正在那里低头不语。

聪明如朱擎珠的人那还有看不出来的,江玉帆的内心气恼,当然是为了方才在大殿上没

有陆丽莎莎的芳踪之故。

因而,不自觉的脱口道:「说也奇怪,怎的没有看到莎莎师姊和阎霄凤华幼莺两位师妹

在?」

阮嫒玲为了安慰玉哥哥,故意安慰的道:「看样子女王还没有让莎莎师姊摄政的样子,

所以她是不能坐在大殿上,我想,待会儿在国宾御筵上,她一定会出来与我们大家见面。」

佟玉清和陆贞娘较清楚,只得含蓄的道:「如果她们三位果真在宫都,稍时晚筵上她们

三位一定会出来相见。」

江玉帆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有些生气的道:「黄继成和马德魁三人的信鸽就是证明,

她们一定在宫都……」

佟玉清微微一笑道:「当然,莎莎师姊在宫都那是最好,如果不在这一半天也会赶回

来……」

韩筱莉却惊异的问:「姊姊,你是说莎莎公主不在宫都?」

佟玉清淡然一笑,道:「可是,黄宫监他们也没有肯定说莎莎师姊她们三位一定在宫都

呀?」

如此一说,刚刚兴起一线希望的江玉帆,再度陷入了懊恼失望之中。

这时十几个花衣苗女已献茶完毕,而且,俱都静悄悄的退到殿外去。

「风雷拐」这时才恭声道:「盟主……」

江玉帆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期待的望着「风雷拐」,似乎希望「风雷拐」能给他个好

消息似的。

「风雷拐」只得婉转的道:「即使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时下不在宫都,至少她们在

二十几天前曾来面谒过女王!」

「一尘」道人立即赞同的颔首道:「那是当然,这一点我们可在女王未经我们自己介绍,

她已经知道我们盟主是少堡主,以及有五位少夫人和咱们『游侠同盟』的组织而证明。」

说此一顿,突然又看了一眼佟玉清,恭谨的赞声道:「最令我们赞佩的,还是佟少夫人

的出班禀奏,否则,这件事不但使女王无法宽赦莎莎公主,很可能因此使她的储位动摇!」

如此一说,大家纷纷称「是」。

佟玉清谦虚的一笑道:「当时女王和那位国舅验过剑后,却以忧急的目光不停的看捧在

那位女武士手中的『摧毒箫』,小妹便心知有异了……」

韩筱莉突然接口道:「那还不是为了玉弟弟已有了家室,不能招为驸马的问题!」

佟玉清立即颔首道:「不错,我当时突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觉得只有我出面或许能挽

回这个尴尬的局面……」

「风雷拐」赞同的颔首道:「不错,第一,您是莎莎公主师弟的夫人,而且同为女儿身,

其次,便是您是西藏老王的孙女,同为一国的公主,也不失莎莎公主的身份,这样,全殿文

武官员和野人战士们也不得不同声景仰,表示信服,因而也保全了他们苗疆的国法尊严。」

话声甫落,仇兰英突然望着佟玉清,恭声问道:「少夫人,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

有没有在宫都,我们何不问一问那些站在殿外的苗女?」

江玉帆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关切的问:「她们肯说吗?」

仇兰英略显冲疑的道:「如果当着这么些人的面问她们,她们一定不肯说……」

话未说完,阮嫒玲已兴奋的道:「兰姊姊,那你就到殿外去问她们好了!」

仇兰英一听,立即摇头正色道:「不行,她们好多人在一起不会说实话!」

佟玉清立即断然道:「这要看莎莎师姊有没有事先警告了,如果已经警告了她们,我想,

不管我们怎么问,她们恐怕也不会说!」

江玉帆立即不以为然的道:「智者千虑,总有一失,我们不妨请仇执事问一问,也许莎

莎师姊忽略了这一点,没有交代她们。」

陆贞娘当然了解江玉帆这时的心情,因而一笑道:「仇执事,你就想法子问一问她们,

我想,我们突然前来宫都,莎莎师姊很可能有些惊惶失措,如果那位国舅的出城相迎是她安

排的,这里负责招待的几个苗女,她可能一时无法顾及!」

仇兰英一听,立即望着阮嫒玲,恭声道:「少夫人,请您站起来一下,稍时跟我一块出

去,我看只有用这么一个法子了?」

阮嫒玲娇靥微微一红,起身向仇兰英身前走去,只见仇兰英向着殿外一吆喝,立即奔进

来三五个花衣苗女。

仇兰英一见,立即伸出一个手指头,同时说了几句苗语。

果然,其余几个止步退出,仅当前的一个苗女继续向仇兰英面前走来。

仇兰英一见立即望着阮嫒玲,恭声道:「少夫人,我们走吧!」

阮嫒玲不懂苗语,还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只得微蹙黛眉,神情迷惑的由后殿门走了出去。

江玉帆和佟玉清以及「风雷拐」等人,无不神情迷惑的望着阮嫒玲和仇兰英直出后殿门

的背影,只有背剑绿衣少女林琳抿嘴笑了。

由於林琳的抿嘴偷笑,佟玉清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仇兰英是利用阮嫒玲「如厕」为借

口。

大家心裹都明白,仇兰英拉着阮嫒玲去,一方面是有个证人,一方面阮嫒玲性情温和,

人较亲切,有话也会照实说。

当然,这并不是说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会隐瞒什么,而是他们三人的地位似乎崇

高,而有一种自然形成的威严。

朱擎珠常有对莎莎公主不满的言论,如果请她同去,万一她命令仇兰英有所隐瞒,她仇

兰英势必感到枣手为难。

因而,她才决定请阮嫒玲扮演「如厕」的角色和证人。

由是,大家也同时警觉到,仇兰英也不失为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物。大家有了这一想法,

因而也都不自觉的去看猛汉「独臂虎」,似乎都在暗赞他有艳福,娶到这么一个聪明艳美的

妻子。

一俟阮嫒玲二人的背影在殿后门消失,大家立即收回了目光,一致望着江玉帆,似乎等

待他的尔后指示。

但是,江玉帆却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风雷拐」一看,急忙道:「根据女王降旨召见,而又设国筵招待以示对我们感激来看,

如果莎莎公主和华阎两位姑娘都在此地,属下以为,稍时她们三位一定会在国筵

席上和我们大家相见。」

「鬼刀母夜叉」和简玉娥,两人为了安慰盟主江玉帆,心里虽然没有把握,却不得不笑

着道:「刘堂主说的对,属下也是这样想,只要莎莎公主和两位姑娘在这儿,她们三位稍时

一定会参加女王亲设的酬功筵……」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冷冷的问:「要是莎莎公主不在呢?」

「鬼刀母夜叉」听得一楞,接着瞪眼怒声道:「这不是废话吗?公主不在她可怎么个参

加法?」

说话之间,越想越气,不由愤愤的向着「黑煞神」的面前缓缓走去,同时,指着对方的

黑脸,切齿恨声道:「你今天是不是饿疯啦?做什么事总得往有希望的方面想,心里才会舒

坦高兴,你这个混球却专在人家的兴头上泼冷水……」

话未说完,神情有些紧张的「黑煞神」,一见「鬼刀母夜叉」来势汹汹,不由一面后退,

一面强自正色道:「本来就是嘛,凡事总不能光往好的地方想,也得想到坏的一面嘛……」

秃子立即不高兴的道:「芮歪嘴并没有什么不对,你们只知道讨好盟主,骗盟主一时高

兴,到了吃饭的时候,莎莎公主三人依然不见人影,盟主会更不痛快……」

第二十四章 傻小子国筵助兴

话未说完,气得黄脸发青的「鬼刀母夜叉」,已怒目瞪着秃子,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

「好哇,你这个秃仔子,你今天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三番两次和老姐姐作对……」

秃子也吓得神色一惊,正待说什么,筒玉娥已望着他,埋怨道:「薛大姐和芮大哥谈话,

你总爱插嘴,现在你又惹薛大姐生气了,还不赶快陪个不是……」

秃子有些懊恼的看了简玉娥一眼,只得望着「鬼刀母夜叉」,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小弟错了,以后不敢啦,行了吧?」

「鬼刀母夜叉」见好就收,但却又望着「黑煞神」,道:「你看,人家秃子老弟多听话,

你要有人家的一半就念佛了……」

话未说完,不少人笑了。

江玉帆看了这些老部下们整天无忧无忧样子,心情一畅,因而也笑着道:「好了,大家

都不要说了,莎莎师姊在不在,等仇执事回来就知道了。」

而这时的仇兰英却不知道殿内的人都在大赞她足智多谋,她这时一面和阮嫒玲跟着苗女

前进,一面想着如何向前面引导的苗女开口。

殿后是一片花园,种满了红白黄粉的美人蕉。

仇兰英心中一动,立即望着阮嫒玲,道:「少夫人,我们现在不能问起她们公主的事,

那样她会突然提高了警觉,也就一问三不知了。」

阮嫒玲则惊异的问:「那该怎么个问法呢?」

仇兰英正色道:「当然是您由厕所出来后,佯装观花,再突然说几句公主的名字,属下

趁机向她打听,使她毫无防范,让她乍然来个措手不及。」

阮嫒玲乃是冰雪聪明的人,一点即透,因而颔首一笑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由衷的赞声道:「兰姊姊,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位多才多智,武功也

极高的女中豪杰!」

如此一说,仇兰英听了自然高兴,但也通红着粉面笑着道:「少夫人,您千万可别这么

说,属下那比得上您少夫人,娇小可爱,心地善良,难怪盟主那么喜欢您……」

话未说完,阮嫒玲的娇靥已涨得通红,她不由机警的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

「兰姊姊,你千万不要胡说,玉哥哥最喜欢的是佟姊姊!」

仇兰英也正色颔首道:「不错,盟主是比较喜欢佟少夫人,但盟主对您的喜欢与对佟少

夫人的喜欢多少有些不同,您没有感觉出来?」

阮嫒玲终究还年轻,这时一听,立即羞红着娇靥,幸福的一笑,连连颔首道:「我体会

得出来,我体会得出来……」

话未说完,前面引导的苗女已说了一句话。

阮嫒玲和仇兰英抬头一看,前面已到了高大内宫院墙的一角,一问较为简单的两问小房,

就建在一株大树下,和数十株美人蕉中。

仇兰英看罢,立即低声道:「少夫人,那里就是了!」

说罢,即和苗女同时停下来。

小房的门上一共插着两盏明亮的纱灯,阮嫒玲顺手取了一盏走进门内。

仇兰英趁机和苗女搭讪,但绝口不提陆丽莎莎和华幼莺阎霄凤三人的事。

由於仇兰英的苗语说的极为流利,那位苗女对她感到十分亲切,而且,也觉得能和仇兰

英交谈是一种骄傲和荣幸。

仇兰英趁机指了指茅厕的门,故意慎重的说,里面的阮嫒玲是江少堡主最喜爱的少夫人,

她的武功多么高绝神奇,过几天就要去为你们苗疆除害,去杀「驼背龙」去了。

苗女一听,十分高兴,不自觉的说出,她们莎莎公主也曾这样的告诉遇她们国家的文武

大臣们。

仇兰英惊异的「噢」了一声,正待说什么,阮嫒玲已提着灯笼出来了。

阮嫒玲一面将灯插在门上,一面笑着问:「你们俩人谈什么,谈得这么高兴?」

仇兰英立即兴奋的笑着道:「少夫人,机会来了,是她自动的谈起她们的公主陆丽莎

莎……」

阮嫒玲一听,神情也十分惊喜,因而也兴奋的问:「她怎么说?」

仇兰英立即愉快的道:「她说陆丽莎莎已经对她们的文武大臣们宣布过了,她说我们就

要为她们苗疆除掉哈巴利行了!」

苗女对陆丽莎莎和「驼背龙」的哈巴利行的名字似乎都听得懂,因而不停的含笑点着头。

阮嫒玲惊异的「噢」了一声,故意和苗女并肩前进,并亲切的问:「我和你们的陆丽莎

莎公主是好姐妹,我们来了这么久,为什么没见她来欢迎我们?」

仇兰英立即把阮嫒玲的问话翻译了过去。

岂知,苗女毫不冲疑的举手一指西北方,同时正色说了几句话!

阮嫒玲一看苗女的神色和手势,心知有异,不觉急切问:「兰姊姊,她怎说?」

仇兰回答道:「她说陆丽莎莎不在宫都……」

阮嫒玲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焦急的问:「那……那她在那里?」

仇兰英凝重的道:「现在丽富行宫……」

话未说完,那位苗女想是阮嫒玲很关切她们公主的样子,医而自动的又说了几句苗语,

而且神情也十分凝重!

仇兰英一听,立即紧张的望着阮嫒玲,焦急的道:「她说莎莎公主病了!」

阮嫒玲听得娇靥一变,脱口惊「啊」,愈加关切的问:「可知道是什么病?」

仇兰英立即望着苗女问了一句。但是,那位苗女却凝重的摇了摇头。

仇兰英只得望着阮嫒玲,失望的道:「她也不知道。」

阮嫒玲却望着仇兰英,焦急的问:「那么阎霄凤和华幼莺两位师姊呢?」

仇兰英立即望着苗女问。

那位苗女却毫不冲疑的再度举手指了指西北方,并点了点头说了两句苗语。

阮嫒玲立即会意的望着仇兰英,问:「她可是说也在丽富行宫?」

仇兰英颔首道:「是的,华阎二位姑娘都在行宫陪着莎莎公主!」

话声甫落,距离侧殿后门已经不远,只见简玉娥正站在后门下面向着这面张望。

仇兰英举手一指,继续道:「少夫人,我们快去吧,简执事在那里找我们了。」

阮嫒玲一听,立即加快了步子,便她仍关切的问:「兰姊姊,快问她一下,丽富行宫距

离这里大概有多少里地?」

仇兰英急忙问了苗女一句,但苗女却摇了摇头。

恰在这时,简玉娥已催促道:「少夫人,兰姊姊!快,那位国舅已来催驾了!」

阮嫒玲和仇兰英应了一声,加速步子,登阶走进殿内。

进入殿内一看,发现那位国舅果然站在殿前阶上,而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大家都站在

殿内等候她和仇兰英了。

阮嫒玲一看,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

江玉帆本来极想问一问阮嫒玲得到的结果,但那位国舅已等了一会了,只得先向着国舅

一拱手,歉声道:「累您国舅久候了!」

老国舅也客气的一笑道:「不碍事,少堡主请吧!」

说罢侧身肃手,并引导着江玉帆等人,沿着大殿一侧的通廊,迳向后宫走去。

江玉帆随着国舅前进,很想找机会问一问阮嫒玲。

但是,所经之处,灯火明亮,警卫林立,无法回头向阮嫒玲开口。

不过,他听得见,陆佟韩朱阮五女,已在他的身后,低声议论起来。

江玉帆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但根据她们的话音急促来看,显然是感到惊愕和意外。

继而一想,心中不由一惊,暗道:「她们为什么交谈不施展『传音入密』?而要这样低

声窃议?」

心念及此,他恍然似有所悟,必定是有什么不可让他知道之处了,是以,立即施展「传

音入密」的功夫,沉声问:「玲妹,你问的结果如何,为何到现在还不对我说?」

阮嫒玲一听,想是吃了一惊,略微冲疑才施展功力回答道:「四位姊姊正在问我,我还

没有抽出时间来告诉你!」

江玉帆立即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说罢,耳畔也传来阮嫒玲的不安声音道:「陆丽莎莎师姊和华阎两位师姊,前些时候的

确来了宫都……」

江玉帆立即问:「那么现在呢?」

阮嫒玲幽幽的道:「据那位苗女说,莎莎师姊已去了行宫……」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问:「什么行宫?」

阮嫒玲道:「听说是女王避暑之处,名叫丽富行宫……」

江玉帆继续关切的问:「那个丽富行宫在什么地方?距离此地有多远的距离?」

阮嫒玲回答道:「那个苗女只知道是西北方,多少裹地她从来没听说过……」

话未说完,陆贞娘已传音接口道:「如果她从来没听说过行宫的距离,我看她所指的方

向也未必正确。」

江玉帆深觉有理,因而默默的点点头。

这时已穿过了数座大殿和精舍院落,前面已到了一道高墙宫门前,由於传来不少野人的

议论,知道那座宫门内就是设筵的后宫花园了。

佟玉清一看,立即传音道:「玉弟弟,稍时和女王饮筵时,不妨以师弟关注师姊的情谊

向女王打听一下莎莎师姊三人的下落,我想女王一定会说的!」

江玉帆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希望在酒筵上看到他思念已久的陆丽莎莎和阎霄凤华幼莺

三人。

如今听说她们三人都在丽富行宫,自然感到极大的失望。

这时一听佟玉清如此提议,不由传音问:「若是女王也这么说呢?」

佟玉清毫不冲疑的道:「那就是莎莎师姊她们真的不在此地!」

江玉帆有些怀疑的问:「你不认为女王有所隐瞒?」

佟玉清毫不冲疑的道:「君无戏言,绝对不会,她虽然不是中原上国的当今天子,但也

是苗疆的一国君主,你放心,尽可大胆的问,女王一定会答覆你!」

江玉帆一听,精神一振,勇气大增,因而他也联想到,一个宫中苗女,未必尽知内宫的

各种大事,说不定莎莎公主已赶回来她们还不知道呢!但是,他江玉帆却不知道,陆佟五女

为了安定他的情绪,并没有把陆丽莎莎害病的事说出来。

这时,大家已走进了中央宫门,而那位国舅也用苗语说了几句话。

江玉帆等人一看,竟是一座大花园,花园中植满了各种鲜花,一座灯火通明的观花厅,

就在紧临大荷池的边缘。

大荷池的荷叶大而油绿,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十分好看。

尤其那些淡紫、粉红、雪白、米黄,以及鲜红的花朵,更是艳丽夺目,十分可爱。

当然,荷池中也有枯黄败裂的荷叶,但却没有枯萎败谢的花朵,所以看来仍不碍观瞻。

这时,大观花厅上已站满了苗疆国的文武大员,观花厅的四周,也站满了佩刀持矛的短

甲战士担任警戒,似乎防备有什么歹人偷袭。

在观花厅一角,坐有十数花衣苗女,这时俱都挚起手中乐器开始呜奏他们的迎宾曲。

由於一些文武大员已开始迎下厅来,江玉帆等人也立即加速了脚步。

只有走在最后的傻小子「铁罗汉」,好奇的走至荷池边,伸手摸了一下油光水滑的绿荷

叶。

因为,他自从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可爱而绮丽的荷花。

但是,他摸了一下之后,神情十分惊异,正待摸第二下,朱擎珠已用「传音入密」的功

夫,娇叱道:「大聪弟!」

傻小子听得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赶紧跑进了行列裹。

这时,大家已登阶入厅,只见厅内最中央设着一张黄绸桌案,上面已摆好一付金盃玉箸。

江玉帆等人一见,知道那是女王的位置,因为那张桌案的后面,仅放着一张锦缎龙头太

师大椅子。

其余两边的桌子,分成八字形,也早摆好了银质杯箸和碟皿。

在国舅的引导下,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依序入席。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则在江玉帆的身后第二列桌上就座。

对面的苗疆大员,也依序入席就位。

一俟双方坐好,无数花衣苗女,在悦耳的乐声中,各托银壶菜盘,鱼贯进入厅内。

酒菜上好,苗女退出,奏乐的十数苗女中,立即响起一阵清脆的银铃声。

银铃声一响,所有就座的人纷纷离位恭立。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就要来了,是以也纷纷离座,退后两步而立。

这时,江玉帆等人才发现鲜红的绒毯上,每个人的脚前都放着一个黄缎锦垫。

就在这时,厅后门前的高大屏门突然开了。

同时,一个人用苗语,一个人用汉语,高声朗唱道:「女王驾到!」

朗唱声起,对面的文武大员已纷纷的跪了下去。

江玉帆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也撩起衫摆,跪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响,接着是锦缎磨抆发出的「嗦嗦」声音。

江玉帆等人知道女王已到了,正在落座。

果然,接着是女王亲切的命令声音,轻微的道:「让他们请起!」

话声甫落,方才那两个高唱的人,立即朗声道:「请起,平身入席!」

江玉帆闻声起身,立即躬身走回自己的坐位前。

他一直微躬上身,不敢抬头,静候降旨赐坐。

只听身侧前方的女王,已向着他肃手含笑,以亲切而慈祥的声音道:「江少堡主请坐,

五位少夫人请坐!」

江玉帆的目光已能看到女王锦缎金绣的衣袖,和她窍窍细长的左手,是那么细腻嫩白,

一些也看不出是个中年妇人的手。

他这时一听,急忙和五位爱妻,同时恭声道:「多谢女王陛下赐座!」

说罢,躬身上前,谨慎的坐下去。

对面的苗疆文武大员,也同时恭呼一声,纷纷向前坐了下去。

接着苗女上来满酒,立即有一阵柔和甜美的酒气弥漫全厅。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闻,真是垂涎三尺,恨不得马上一口喝下去。

但是,看看桌上比鸽子蛋还小的银杯,又都不禁暗自摇头了。

一俟满酒完毕,女王立即娴静亲切的说了声:「请!」

江玉帆知道女王赐酒了,赶紧和五位娇妻将银杯端起来。

饮酒之际,江玉帆目光本能的觑目去看女王,一看之下,浑身不由一战,险些脱口轻

「啊」,顿时呆了。

这并不止江玉帆一个人感到意外,就是陆佟五女看了正座上饮酒的女王也惊得不知饮酒

了。

坐在江玉帆身后席上准备替江玉帆翻译的仇兰英,这时一看他们贤夫妇六个人都楞了,

也不由向中央独坐的女王觑目看去。

一看之下,仇兰英也不由吃了一惊!

因为,方才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苗疆女王,已换了一身锦缎绣金常服,而最令江玉帆

和陆佟五女及仇兰英感到惊异的,却是她摘下皇冠,而挽上一支含珠飞凤金步摇。

尤其,她云发高挽,鬓插珠花,使人无法看清她那几缕华发,加之她又刻意的薄施脂粉,

淡扫蛾眉,加上她那袭缀满珍珠宝石的锦缎绣金凤衣,那份雍容华贵,原就十分美好的面庞,

这时看来更美了。

俗话说得好,「灯下观美人」,这话再恰当不过了,这位苗疆女王,的确仍是一个极为

动人的大美人。

由此可以证明,当初她身为公主时,不知颠倒了多少苗疆的青年公子哥儿。

江玉帆的惊讶却不在此,他的发呆发楞,是因为几乎认定女王就是陆丽莎莎师姊的大姊

姊!

由於女王穿着常服,而又细心的化桩了一番,而使江玉帆愈加渴望一见曾经和他一夜缠

绵的师姊陆丽莎莎。

女王浅浅饮了少许的酒,放下金盃,却发现江玉帆正望着她发呆,因而迷惑的将两道黛

眉立时蹙在了一起。

江玉帆悚然一惊,顿时警觉失态,因而急忙低下了头。

这时,陆贞娘,佟玉清,韩筱莉,以及朱阮二女一看这情形,深怕女王怪罪下来,俱都

暗吃了一惊。

但是,上面高坐的是一国的女王,不是一般平凡人物,可以随便搭讪遮挡这个尴尬场面。

就在江玉帆低头,五女惊急的一刹那,高坐在上的女王已黛眉舒展,微一颔首,含笑亲

切的问:「江少堡主……」

话刚开口,江玉帆赶紧欠身恭声道:「陛下!」

女王继续含笑亲切的问:「小女莎莎此番前来宫都,曾把你和她的亲密关系向我禀奏

过……」

江玉帆有点作贼心虚似的,一听「亲密关系」,顿时想到了那夜和陆丽莎莎绝峰练剑的

一幕!

是以,心头一震,不禁有些不安的惶声应了两个「是」,头垂的更低了。

陆佟五女一见女王和夫婿谈起话来,紧张的心情也自然平静下来。

因而,她们一听「亲密关系」,则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们都是和华天仁老前辈学艺的事。

果然,女王一俟应「是」后,继续含笑道:「听说你和小女莎莎,虽然都是华天仁老先

生的徒弟,但你们却一直没有在一起,可有此事?」

江玉帆一听,这才恍然想起,同一个师父的师姊师弟,当然算是密切的关系,只是女王

加上个「亲」字,也许更显得亲切。

他心里虽然在想,但嘴却没忘了恭声应「是」。

陆佟五女虽然知道女王问的是师姊师弟的关系,但谁又敢说,女王不是有意暗示江玉帆,

她已知道了他和陆丽莎莎绝峰练剑那一夜的缠绵旖旎之事呢?

只见女王继续亲切的含笑问:「听你方才在前殿述说的话意,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见遇华

天仁老先生似的?」

江玉帆的心情已渐趋平静,这时见问,立即欠身恭声道:「是的,陛下!」

话声甫落,女王已慈祥的笑了,同时亲切的道:「你不要太拘礼,自然说话,听你莎莎

师姐说,你们贤伉俪六人,剑术精绝,已是中原极着名的剑侠,此番前来,为敝帮除害,乃

是指日可期之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同时欠身恭声道:「陛下夸奖,实不敢当,『驼背龙』乃为非作歹

之徒,人人得而诛之,除恶敉乱,乃本同盟份内之事,不敢领陛下褒奖……」

话未说完,女王已笑着道:「你们太客气了!」

说话闾,已向着对面的文武大员挥了一个手势。

那些文武大员一见,立即放下手中酒杯,纷纷热烈鼓掌,嘴里并愉快的说着苗语。

坐在江玉帆身后的仇兰英,立即低声道:「盟主,他们向您和五位少夫人感谢!」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自然明白那些文武大员的意思。

是以,也急忙绽笑拱手,以示答礼。

於是,女王举起金盃,双方人众,相互干了一杯。

略微进食后,佟玉清见夫婿仍没有向女王询问陆丽莎莎的意思,因而面向女王,欠身恭

声道:「启禀女王陛下,为何未见莎莎师姊前来一同饮宴?」

如此一问,江玉帆立即拾起头来,而且,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女王。

陆韩朱阮四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也都停杯向女王看去。

女王见问,自然的一笑道:「你们的莎莎师姊前几天才去了行宫,还有华阎两位姑娘也

在那边!」

江玉帆一听,这才证实阮嫒玲听来的消息是确实的,而根据女王的表情眼神看,女王也

是实话实说。

陆贞娘也关切的问:「不知那座行宫距此多远,可否派那一位官员前去请她们三位回

来……」

话未说完,女王已亲切的一笑道:「远并不远,仅两个时辰的路程,不过莎莎恐怕不能

前来……」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道:「请问陛下,为什么不能来?」

女王依然含着亲切的微笑,自然的道:「因为她前几天病了……」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俊面立变,脱口一声轻「啊」,不自觉的几乎站起来。

女王看得十分动容,立即以慈祥宽慰的目光,望着江玉帆,亲切的笑着道:「不碍事,

不必耽心,过几天自然会好的……」

说话之间,同时以宽慰的目光又看了陆佟韩朱阮五女一眼。

江玉帆这时也明白了方才陆佟五女在他身后何以悄声议论的原因,想必就是听到陆丽莎

莎生病,而企图不让他知道的缘故。

但是,他却忍不住望着女王,焦急的问:「晚生等可否前去行宫探视一下莎莎师姊的病

情!」

岂知,女王竟毫不思索的一笑道:「当然可以!」

江玉帆一听,神情惊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王竟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们前去。

因而,他也愈加相信爱妻佟玉清的判断是对的,身为一邦之主的女王,绝对不会说话不

实。

当然,这时他更觉得一路行来,大家都错怪了陆丽莎莎师姊。

因为,她既没有事先设法阻止他们前来也没有暗中交代隐密她们的行止,而女王更毫不

考虑的答应他们前去。

但是,就在他心中高兴之际,却见女王以自然的神态,转首向着那位老国舅说了几句苗

语。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心头一紧,暗自焦急,又耽心那位国舅说什么阻止之话,而坏了他

前去行宫之事。

他本想回头问一问仇兰英,但又觉得这是一个极为失礼的动作。

就在他不知如何之际,女王已回头向他望来,同时,含笑亲切的道:「我已吩咐国舅,

请他率人带领你们前去!」

江玉帆一听,大喜过望,直到五位娇妻齐声向女王谢恩,他才知道急忙拱揖欠身。

由於女王的笑意,江玉帆的心情是既兴奋又激动,也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话头已告一段落,大家继续吃菜饮酒。

女王似乎很想知道陆佟韩朱阮五女的身世和家庭,由於她已知道了第一位佟玉清的身世

了,是以又望着陆贞娘,含笑亲切的问:「这位少夫人的原府是姓……?」

陆贞娘见问,赶紧一欠身恭声答道:「陆,大陆的陆,也就是陆丽莎莎师姊的那个『陆』

字……」

女王听得一笑,立即会意「噢」了一声,而她那个「噢」字,余音拖的特别长,显然是

觉得很巧合。

只见她继续亲切的问:「府上是那一个世家?」

陆贞娘欠身恭声道:「百丈峰飞凤谷……」

话未说完,女王的身躯一震,面色立变,不自觉的震惊失色道:「百丈峰?」

陆贞娘看得神色一惊,心智立动,顿时想起了她失踪多年的二叔。

这时一看女王的神色,不由故意的问:「陛下可是昔年去过中原……」

话刚开口,女王已强自镇定心神,摇首一笑,道:「没……没有……没去过……」

这时,对面的苗疆文武大员,俱都停杯不饮,停箸不吃了,个个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他们

女王的神情交谈。

由於那些文武大员们的茫然和迷惑,断定他们绝大多数不懂汉语。

而且,更有一些人用惊异愤怒的目光向着陆贞娘瞪视过来。

女王的神色变化,使得席间气氛突然不和谐起来。

佟玉清看了这种情形,立即在桌下用脚碰了陆贞娘一下,以示阻止,令她不要再问了。

但是,陆贞娘却觉得二叔失踪多年,至今毫无线索,她虽然看到了对面文武大员的神情,

但她却不愿就此失掉这个机会。

是以,她心中一动,特别绽唇一笑,而露出一付极愉快的笑脸,恭声道:「贞娘此番前

来,尚有一事禀奏陛下……」

女王的神色似乎镇定多了,因而一笑道:「有话尽请讲,但不知什么事?」

陆贞娘恭声道:「多年前,我二叔陆天豪前来苗疆,至今未见他返回中原……」

女王一听「陆天豪」,神色再度一变,但旋即一笑,未待陆贞娘话完,已举手一指那位

老国舅,道:「少夫人如果是寻找失踪的二叔,不妨请向国舅打听,凡外族男女进入本邦,

如和本族发生冲突,或迳被本族擒获,均送交国舅处发落!」

陆贞娘一听,知道女王不愿再谈这件事。

但她根据女王的神情变化,女王以前确实曾与她的二叔陆天豪有遇一段不平凡的往还。

女王特的向她说明可找那位老国舅,也很可能是暗示她,这件事可向国舅打听。

因而,她决定明天那位老国舅带他们前去行宫探望陆丽莎莎时,再伺机向他打听。

就在她心念间,女王已向着国舅低声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那位国舅恭谨颔首,并略微起身向着厅外挥了挥手。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循着方向一看,只见立有两个身材苗条,面貌娇好的花衣苗女,并肩

走上厅来。

两个苗女登上厅阶,立即伏跪在地上,并向着女王恭声说了几句话。

那位老国舅,直到女王含笑颔首,才起身望着江玉帆等人,拱手笑着道:「江少堡主暨

五位少夫人,以及诸位男女大侠,均是中原一流侠义高手,武功个个惊人,现在敝帮有两个

宫女,虽无绝技在身,但却具有一身轻如鹅毛的轻身功夫,现在就要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

以博一笑!」

如此一说,果然引起了「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傻小子等人的注意,俱都伸长

了脖子向厅外望去。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早已注意了两个苗女的眼神,由於她们的炯炯眼神,轻功是有一些根

基,但绝不会像那位老国舅说的那样「身轻如鹅毛」。

岂知,那位国舅竞举手一指厅阶下的那片大荷池,继续笑着道:「现在,她们俩人要为

各位贵宾表演一项绝技,名为『蜻蜓撼』,要在那些荷叶上纵跃如飞!」

「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暗吃一惊,因为他们之中,除了盟主和五位少夫人外,能在荷

叶上纵跃飞驰的人,恐怕没有几人。

但是,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虽然感到有些迷惑,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那位国舅既然已公开宣布,

当不是欺人之谈。

是以,都以真诚自然的神态和目光,望着伏跪在厅外阶口上的两个花衣苗疆少女。

只见那位老国舅说罢,立即又望着两个苗女说了几句苗语。

两个花衣苗女一听,立即应了一声,并叩首起立,转身向阶下荷池前走去。

「悟空」等人一看,的确暗暗吃惊,他们的确没想到,苗疆还有轻功如此高绝的少女。

因为,在他们的想像中,苗疆之中,除了陆丽莎莎公主外,恐怕再难找到比她武功再高

的女子了。

岂知,现在竟有两个苗疆少女的轻身功夫,竟不比陆丽莎莎公主逊色多少,怎能不令他

们震惊?

大家心念间,那两个苗疆少女已在荷池的两逞站好。

只见两个苗疆花衣少女,同时一声娇叱,娇躯凌空而起,双双纵落在大池中央的两个较

大荷叶上。

紧接着,娇躯一转,双双面向厅内,就以童子拜观音之势,向着女王合什一躬!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眉头一蹙,觉得这两个苗女的起飞身形及下落姿势,看来均非正

宗轻功,但她们却能伫立荷叶上不坠落水内,的确令人感到迷惑。

说来,她们下落之时,娇躯微晃,脚下的荷叶仅轻轻微抖而不下坠,实在也很难得了。

但是,看在「悟空」憨姑,「母夜叉」,以及「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众的眼里,

却俱都忍不住高声喝采,同时不自觉的拍起手来。

那位国舅一见,立即起身拱手含笑道:「此乃席间余兴,旨在博诸位贵宾一笑。」

话声甫落,荷池上的两个苗疆少女,娇躯一个曼妙的旋飞,迳向七八尺外的另一片荷叶

上纵落下去。

江玉帆看得目光一亮,发觉两个苗疆少女,所纵落的位子,虽是相反的方向,却是同一

个距离,而又都是相似的位子。

陆佟五女虽觉蹊跷,但却看不出门道,是以,五女只是蹙眉而笑。

紧接着,两个苗疆花衣少女,又在其他荷叶上旋飞一阵,才一阵娇叱,双双飞上池边,

向着厅内的女王跪了下去,并说了一句苗语。

女王颔首一笑,表示赞许。

那位国舅立即挥手说了句苗语,似乎命令两个苗女退下去。

「悟空」和「独臂虎」等人,少不得又是一阵鼓掌和热烈喝采。

对面的那些文武百官,见「悟空」等人喝采,也跟着吆喝鼓掌起来。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身为主宾,在礼貌上也轻巧的拍了几下掌心。

就在两个苗疆少女叩首谢恩,起身站立的同时,岂知,傻小子「铁罗汉」,竟起身朗声

道:「女王大娘,这有啥稀奇,俺张大聪也要在荷叶上面蹦跳一阵博您老人家的欢心……」

说话之间,竟一扭一拐的走向了席前。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看得大吃一惊,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朱擎珠可不能让傻小子当着女王的面出丑,正待说什么,上面的女王已望着傻小子慈祥

的含笑道:「很好,今天是大家饮宴,一切均是不拘小节,你能为大家助兴,我很高兴!」

朱擎珠见女王已经降旨允许,不便再加阻止。

但是,她怕女王不知,事后闹了笑话,会惹女王生气,觉得必须有所解释。

是以,急忙起身恭声道:「启奏陛下,张大聪头脑愚笨……」

话刚开口,傻小子已望着女王,正色道:「女王大娘,您可以问问莎莎师姊,她也最疼

俺,俺这个大聪弟,一点儿都不傻,俺一点儿都不笨!」

说着,举手一指自己的大头,继续道:「女王大娘,您看,俺的脑袋都比他们的重了四

五斤,俺还会笨?」

朱擎珠一看这般情形,心中更是焦急,不由望着女王,惶急的道:「女王陛下,请您

看……」

话刚开口,女王已望着她,满面含笑的伸手示意她坐下,并亲切的道:「我知道,你请

坐下!」

说罢,立即又望着张大聪,含笑问:「张大侠,你自信能在荷叶上纵跃如飞吗?」

岂知,傻小子竟毫不冲疑的点点大头道:「女王大娘您放心,俺绝对可以,而且,比您

那两位花衣姑娘还棒!」

说此忽然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正色问:「女王大娘,您可知道俺的祖师奶奶是谁?」

女王一听,故表惊异,失声一笑,又郑重的问:「是那一位高人?」

傻小子神气的一晃大头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狒盲尼』,轻功冠绝天下的『无忧』

老师太,您别看她老人家的两眼全瞎,走起路来看不见啥,但她老人家施展起轻功来,虽在

『金刀峡』的天险绝巅上,依然是纵驰如飞,如履平地……」

江玉帆见女王的神情有点迷惑,深怕她也当齐东野语来听,那就对一代神尼失敬了。

是以,急忙起身,向着女王施礼躬身,正色恭声道:「启禀陛下,张大聪说的『无忧』

老师太,即家母朱彩鸾的恩师,贱内朱擎珠的师祖,张大聪的禀奏,确是事实,并无半句虚

言……」

话未说完,女王早已悚然一惊,连声抱歉的道:「我相信,我相信!」

说此一顿,突然又望着江玉帆和朱擎珠,惊异的问:「那位张小侠他的轻功……」

话未说完,那边的傻小子已急忙抢先道:「大娘您放心,绝对没问题,不过俺得先摘下

俺腰里的这对七八十斤的大铁锤。」

由於傻小子的发话,女王立即向他望去,同时含笑颔首道:「当然可以!」

朱擎珠看了心里格外生气,而且也气江玉帆没有出声阻止傻小子下去。

只见傻小子「铁罗汉」,取下了腰上的一对八角大铁锤,向着女王一抱拳大声道:

「女王大娘在上,小侄就献丑了!」

女王脸上一直挂着亲切慈祥的微笑,对傻小子的胡乱称呼看来也未放在心上。

这时一听,立即含笑颔首道:「好,我们都在等着欣赏!」

傻小子一听,十分得意,转身向厅下奔去。

「悟空」「一尘」「独臂虎」等人吞了,俱都惊呆了,他们甚至在怀疑这是否是事实。

因为,据他们所知,在「游侠同盟」中,上自盟主,下至执事,这些人中,傻小子的轻

功是最蹩脚的一个。

但是,就在他们神情震惊,格外迷惑,俱都瞪大了两眼望着奔向池边的傻小子时,傻小

子已到了池边,并回身向着厅上躬身行了一礼,神态十分滑稽。

大家一见,不少人失声笑了。

就在大家失声而笑的同时,傻小子已转身一纵迳向方才两个苗疆少女落足的荷叶上落去。

「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一见,每个人的心头一紧,一颗心几乎由口腔里跳出来。

因为,他们几乎敢肯定的说,傻小子向下一落,必然是「哗」的一声,水花高溅,圆鼓

鼓的身体沉下池内。

是以,「悟空」和「铜人判官」等人,也随着傻小子身形下落之势,俱都惊得张口发呆,

不自觉的欠身探首,几乎站起身来。

就在大家心头一紧之际,傻小子的矮胖身体已纵落在中央大荷叶上。

岂知,竟然微微一晃的立在荷叶上,并没有掉进池内。

「悟空」和「独臂虎」等人一看,这时才真的呆了!

「黑煞神」尚揉揉眼睛,自语道:「他奶奶的,俺是喝醉了还是在做梦?」

话声甫落,傻小子已身形一旋,飞身而起,又向另外一个荷叶上纵去。

落身之处,也正是方才两个苗疆少女停身的位子。

这一次身法极为滑稽好笑,是以,对面的文武大员俱都忍不住拍手大笑了。

「铜人判官」和哑巴秃子,以及「黑煞神」「独臂虎」,这时也不由赞佩的拍掌喝起好

来。

傻小子「铁罗汉」,更是得意,因而身法也越旋越快,飞腾纵跃,真的令那些文武大员

们看得有些眼花撩乱了。

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一看傻小子越旋越快,有些得意忘了形,因而也顿感不妙。

朱擎珠由於内心较清楚,不由急忙起身,大声道:「大聪弟……」

话刚开口,只见在油绿荷叶上飞驰的傻小子,一脚已踏上了中间一片较枯的荷叶。

江玉帆大吃一惊,陆佟五女也心头一紧!

只见傻小子「啊呀」一声,接着「噗通」一响,水花高溅中,荷叶上的傻小子顿时无踪!

也就在水花高溅的同时,席间一灰一红两道快速人影,已如飞射出,直向荷池中扑去。

朱擎珠这时也悚然一惊,急声娇呼道:「他不谙水性!」

女王一听,也惊得急忙由御座上站起来。

就在大家震惊急呼的一刹那,池中已冒起了「咕咕」水泡,傻小子显然在水池底上大灌

油瓶。

「刷刷」两声入水轻响,两道飞射而出的快速身影,以极优美轻捷的身法已纵入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