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他们已盘算好,大王若出现,就说这阖人自己自尽,他们斓也拦不住,若大王已死,正好除去这妖孽,端正国家视听。

「好得很,能够殉情而死,你这奴才还算知天恩、思图报。」胡亥跟着近臣赵高说,他年少受赵高扶持,两人连成一气。

曲奴儿脸色惨白,不可置信自己今日居然不是死在燕兵手中,而是被自己人给杀了,心下不胜教吁戚慨。

「还等什么?动手!」赵高一个命令,架着曲奴儿的人立即将她拖往溪旁,即时骤雨,溪水涌急,她让人毫不留情的丢入溪床,一阵沉浮,奋力泅出水面,当出水的那一刹那,美得恍若天仙,众人瞧得双眼惊直。难怪,难怪大王会如此迷恋……

果然是妖人转世,非死不可!

一道水浪袭来,她即刻被卷入溪底,口鼻是水,难以呼吸,痛苦的在水中捧胸挣扎。

不,她还不能死,她要找到那男人,确定他是否真已离开人世,她才甘愿受死相陪,万一他还活着,而她已死,天人永隔,他定会疯狂,残暴的根子将会如剧毒般蔓延,足以毁灭天地,毁灭他自己……

所以,还不到她死的时候,他还等着她去救,她知道他正等着她,他的心一直在等她敞开接纳,等她说爱,近九年来他一直等着……一直等着,不曾放弃……

是她一直将他的等待视而不见,看见的只有他的残忍、好杀、严苛、猜忌、疑人……她故意忽视他有多寂寞,多孤单,多渴望有人真心待他……

她愿意了,愿意捧心献给他,愿意陪他度过漫漫黑夜……

只是,似乎天命难为,她四肢逐渐无力,意识逐渐涣散,再也无能为力的支撑了……

「咳咳咳……」

「曲公公,你还好吧?」一男人,虎背熊腰,面目威仪的站在曲奴儿面前。

她错愕的望着他。「您是蒙恬将军?」

「正是本将军。」

「谢谢大将军救了我。」激动狂咳后,她热泪盈眶,不可置信自己获救了。

在失去意识前,她被人猛然由水中拉起急救,这才让她免於灭顶,而救下她的人就是大将军当蒙恬。

「你是大王的人,本将军怎能见死不救。」谷豕恬恼怒的说。当他听闻大王落难,十万火急的赶来救驾时,竟瞧见众人将这人丢入溪中,」且即怒火冲天的将人救起,而那些人一见他赶至,竟转眼鸟兽散,纷纷哭天喊地的说要亲自寻大王去,他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奸巧的内心,遂随他们去。

「大将军,您来了就好,快,大王被溪水给冲走了,您快派兵搜救!」终於有救兵出现,她马上哭着急说。

「嗯,本将军立刻派人搜救去。」

大将军动作快,不到须臾便已整军出发,火速搜救,他们沿着长溪找人,可是风急雨骤,更加深搜救的困难,曲奴儿全身早就湿透再湿透,大将军要她更衣待在他们临时搭建的帐篷内等候消息,她哪肯,一颗心悬惦着那男人的安危,如何待得住棚中?

只要一想到他可能遭遇不幸,她就胸痛满怀,是啊,她是真爱上这无道的男人了,倘若能再见到他,她将不会再对他有任何保留了。

暂且止住泪,她跟着士兵一步步踩在泥泞里寻人,尽管狼狈,尽管全身痛得几乎撕裂,她还是不放弃,拚命翻开每一处草丛,涉过每一个溪岩,雨水没有打湿她的眼,是泪水不断浸湿她的眸。

在哪里,大王,您在哪里?

雨势实在太大,她几乎寸步难行,频频在泥泞里跌得满身伤口。

「曲公公,休息一下吧?」当豕恬不忍见她如此狼狈蹒跚,开口要她歇下。

摇着首,曲奴儿已然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屍!

忽然,大雨中她踩到碎石,脚底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地,搅得一身泥泞不堪,挣扎着起身之际,却在泥泞中发现一把断剑,这剑不是别人的,正是那男人不离身的王剑,剑已断,那表示……

她一阵作呕,再也撑不住,终於崩溃的掩面痛哭,就连陪着她的众军士们见了都为之鼻酸,心想大王凶多吉少,怕是已经魂魄归天了。

曲奴儿哭得凄惨,几乎撕心裂肺,不能自己,她不相信那雄心如狼,有着钢铁意志的男人真的会消失,不……若是如此,她答应过他,谁也不负谁!

奋然起身,她蓦然拿起断剑就要抹颈自尽,众人惊骇,冲上前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不可以--」这声使劲的凄厉叫声不是来自士兵,而是来自丛林不远处的叫声。

抹颈的动作虽毅然停止,但长剑仍轻微划过,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衣襟,但曲奴儿完全不觉得痛,脸色露出无法形容的狂喜。

「大王!」她大声喊着,远远见到一个人由泥泞中走出,全身衣破发乱,模样极为不堪,尽管外貌狼狈,但那狂傲犀利的眼眸还是足以教人胆寒。此刻那双炯然双目正赤红的望视着她,谁也没再迈开一步,两人就在凄风苦雨中遥遥相望,霎时除了磅砖大雨,天地彷佛只剩他们两人,一个泪眼模糊,一个深情凝视。

一声剧雷打过,勾出了天际火光,下一刻,曲奴儿即哭着冲向他的怀里,两人毫不冲疑,一触身即激情相吻,一发不可收拾,饥渴地要确定对方还活着,大雨冲不散他们历劫归来的激动,颤抖的心紧缠着两人,这吻彷佛、水恒,彷佛激烈得不能停止,他们热切的探索着对方口里的温度,交缠,再交缠,非要吮尽对方的一切,占有对方的所有,可尝进嘴里的,就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两抹刚从清华池沐浴起身的身子,一路拥吻至藏青流苏帐内,两人吻得难分难舍,须臾也不愿分开。

衣衫尽褪后,他们发觉彼此皆浑身伤痕累累,但这伤势仍无法阻止两具只想要拥有对方的急切身子相拥。

赢政激切的捧起曲奴儿洁净无瑕的脸庞,落下无数激吻,双手火烫得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化为他的身骨。

他对她予取予求,绝不放过她肌肤上的任何一处细致,他珍视、他渴望、他极度的需求,含住她优美的耳勾,吻向她柔软的美峰,既缠绵又激烈,雪胸瞬问染上一处处的殷红,映衬着她激迷的丽颜,煞是夺目动人,一时问他竟瞧痴了。

曲奴儿缓缓睁开迷蒙水眸,含娇带媚的啾着他,那千娇百媚的娇态又让他倒抽一口气,猛地伏下身,激猛地抚尽她的娇躯。

她亦不能自主的迎向他,任他做尽一切她不曾经验过的事,将自己交给他,毫不保留,只想属於他,声声谴蜷低吟,他的极度爱抚几乎让她不能承受的拱起身子,她想他给予更多,双眸热烈璀璨的望着他,伸出窍指熨贴向他的胸膛,低低切切地求爱,求他彻底的爱她。

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传进耳际,她的身子猛然被抱起,在低吼一声后,一赢政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燃烧的火焰,挺身侵入了她。

瞬间,曲奴儿痛睁了睛孔,逸出痛苦的哭声,一赢政倏地吻住她痛得发白的唇口,辗转吸吮,直至她能承受这疼痛后,才继续蠕动自己的身躯,一次次侵入,一次次占有,直至双双都登上极致,才伏趴在她身上喘息,可双臂仍紧紧环住怀中的女人。

这女人终於属於他了,让他彻彻底底拥有了!

忆起自己曾经有的念头,一旦拥有就甘心放手,如今他想起这个想法,只觉荒谬!

莫说未拥有她时他便不放手,此时已得手,他更清楚,此生此世,即便天地毁灭,他都不会放手。

这女人是他的,此生他不会厌倦,而且为求天长地久,他还想永生,与她一起永生不死,从此两人缠绵到天荒地老,永不分开!

激烈的欢愉过后,曲奴儿双颊异常潮红,艳不可方,她朝他轻眨双睫,一脸的娇羞。天啊,她成了浪荡女了,与他欢爱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大胆,所激起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她几乎要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了!

赢政怜视的凝望着她。「还疼吗?」这是她的初次,但他控制不住,还是急躁的弄疼了她,他心疼不已。

她轻摇蛲首。「不疼了。」娇怯的模样极惹人怜爱。

他满足的将人圈得更紧,脸埋进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以及一丝血的味道!

她的颈项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划过,破坏了她雪颈的完美无瑕。

「还好你平安无事!」他霎时激动的说。

洪流将两人冲散后,他奋力泅泳,还是被大水给一路冲往下游,所幸岸边一根横冒长出的树枝救了他,他紧抓着枝干一步步泅回岸上,得救后,立即回头寻她,心魂俱丧的就怕她已遇难,这过程,他恐惧得难以言喻,尤其当他在前方惊见她持剑自刎的刹那,心口几近停止跳动,使尽力气的喝止,这才捡下她的命。

幸亏这雪颈上留下的伤痕不深,几日就能痊癒,也当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怀抱着她,赢政身躯不住巍巍发颤,只要他再晚一步出现,如今他怀中的就是一具失温的屍首了。

「不,这话是我要说的,还好您活着回来!」回想起他生死不明的情景,曲奴儿又红了眼眶,这才明了自己有多眷恋他,完全不能承受失去他的事情,若再经历一回,她必然活不下去。

「寡人不会死,寡人还有霸业要完成,怎能轻易死去。」

「霸业?」她蓦然的惊愣。

赢政深娣起她。「寡人知晓你不爱杀戮,但寡人的天下必须靠武力得来,唯有武力才能登上至尊,这是寡人的使命,注定要成为千古一帝!」

她雪白了容颜。「难道除了武征强夺以外,大王不能用其他的方式取得天下吗?」

「这原本就是个群雄割据、逐鹿中原的时代,人人都想称王,但唯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夺得天下,武力是寡人最有用的利器,唯有暴力才能镇得住天下,才是最有效的法子!」

「武力可以强国,但以德治国才是根本啊!」

「德?德能服众,却不足以让人畏惧,百姓们不惧怕寡人必会出乱子,寡人不认为以暴制暴有什么不妥。」

曲奴儿拧眉阖眼,想起他以暴制人的下场,就是当他遇难时,所有臣子只顾私权不顾王命的丑陋姿态,但她没对他提起群臣要置她於死地的事,也请求蒙恬将军别说,因为在他的暴政下,这天下已经够乱了,若再因她而屠杀群臣,岂不是更招罪孽?

她重重一叹。命吗?爱上这样的暴君,是她的劫难吗?

他瞧着她极忧的神情,仍是坚定的说:「寡人爱惨你,什么都能赐你、允你,唯独对拥有天下的野心,寡人不能放弃!」

他很贪心,她与天下,他都要同时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