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第九章

即使明白卢家人擅用什么手段陷害、拉拢旁人,但彻底防范却是另外一回事。

时季初夏,晨光微温,原该平静的早朝时刻,今天却弥漫着浓烈的争执气氛……

「通敌叛国?」

令人己心讳的字眼迸发,引起众多臣子的议论。

云庆瑞蹙起秀眉。满脸忧愁地瞧着一脸严肃的霍青越和卢尚书,实在是有苦难言。

一早,卢尚书便当面上奏,指称霍青越私通南疆外敌,妄想领军叛乱。此举自然引发双方争执,霍青越没肯承认,卢尚书又指证历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卢尚书,诬告朝廷重臣,而且还是护国有功的霍大将军,可是要真凭实据的。」夏尚书蹙着眉为女儿的夫婿仗义发言。

「若无证据,臣自然不敢上奏皇上。」卢尚书压根儿没把夏尚书看进眼底。

「那么,卢尚书的证据为何?不妨呈上来让皇上过目。」一脸沉静的宰相在旁开口。

「宰相说得是。卢尚书,若有证据便取来给朕瞧瞧。」云庆瑞连忙接话。

「禀皇上,臣收到密报,说霍大将军府中藏有私通敌国的书信,皇上不妨派人一查。便可知晓。」卢尚书瞟了眼紧绷眉心的霍青越,露出一脸得意。

「这……但无实证,这番搜查岂不有辱霍爱卿的名声吗?卢尚书还是先举出证据来……」云庆瑞自然是不肯相信此事的。

尤其先前他已与六王爷云仕炀、霍青越等人商讨过卢尚书的野心该如何处置,因此现下他无论如何都不肯退让半步。

「皇上。臣这里有一封书信,是臣暗中派人拦下的密函。」卢尚书板起面孔,一脸严肃地自袖中掏出书信来。「下边写着『霍青越敬呈』,上边有南疆敌军特有的图样,还请皇上过目。」

「这……快呈上来!」云庆瑞当然不相信霍青越会叛国,因此一听见有证据,连忙派侍从取过。

霍青越冷着脸瞪向那封书信,他知道这是陷阱,但却无法立刻反驳。

人脉极广的欧阳季朗早已动身前往南疆探听消息,封景淮则居中联系,原本打算抢先卢尚书一步。先查出他不法的证据。却没料到慢了他一步。

「皇上若存疑,可派人取来奏折,对对字迹。」宰相在旁提醒。

「有理。快派人去取。」云庆瑞盯着被拆开来的信函,满满明示军情的文字,令他看得冷汗直流。

满朝文武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因为谁也没料到卢尚书竟会当朝举证,对付霍青越。

时间缓缓流逝,在取来奏章、经过多人仔细比对之后。大家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皇上,不知这字迹核对起来,可像霍大将军?」卢尚书认真地问。

「这……」云庆瑞僵着声调应道:「是很像霍爱卿,但是也不能就此认定霍爱卿有罪,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诬陷?」

「那就请皇上下令,搜查霍将军的府邸吧!」众多站在卢尚书这边的朝臣,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

「臣绝无叛国之举!」霍青越冷声道。

「这是不是……等搜过之后。再让人仔细调查?」宰相突然进声,「皇上,臣认为既有证据,就该先将霍大将军押入牢中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出,另外再派人将霍府四处一一清查。」

宰相说得冷硬,让旁人不由得将视线调向他那总是冷无表情、猜不透心思的面容。

平时宰相总与霍青越意气相投,今日却反常,让不少人议论起来。

「但是……总该给霍卿一个机会……」云庆瑞不死心地想为霍青越辩解。

「皇上,臣愿暂时交出兵权、归还皇上,并请皇上将臣押入牢中,待此事调查清楚,再还臣一个清白。」霍青越瞟了眼宰相。总觉得他那极重的口气里,似乎隐含着另一番意义,索性暂且配合。

虽然表面上听来,宰相像是阵前倒戈,想投靠卢尚书那边,但是在霍青越听起来,倒像是为了保护他。

所谓的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其实也意味着想暗中对他下手的敌人无法近身。

所以……虽然他与宰相交情不深,姑且一试倒也未尝不可。

尤其平时决策,宰相总是站在为国为民的立场说话,想来不至於帮着卢尚书加害忠臣才是。

「这……」云庆瑞忧心地望向宰相,见他只是冷眼应对,也只得暂且同意,「那么……就暂且依众臣之意,将霍卿押入牢中。」

「皇上英明!」

在一片死寂当中。拥护卢尚书的朝臣们开口回应,只是这一声,却喊得云庆瑞意乱心烦……

***

「什么?青越被关?」

消息传到霍府时已是过午,看着士兵们把将军府团团包围,夏如雁一方面是错愕,二来则为霍青越忧心。

远远看着士兵的身影在府内穿梭,夏如雁瞬间只觉得浑身发冷。

此时,她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一早她送走霍青越上朝,原想唤姗儿准备外出,却没料到姗儿身体不适,她便带着另外两名侍女和一名家丁,到不远处的河边赏景画画,哪晓得一回府便遇上这样的事。

原本她还纳闷着将军府外怎么会有一大群人围观。却突然被个陌生姑娘拉了便走,要她千万别回府。

她与那陌生姑娘僵持半天。才知道她是宰相派来的人,而宰相正等在对街的客栈二楼。

她半信半疑地跟着前去,在见到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宰相后,她才错愕地发现,霍青越真是被关入牢中了。

「因为如此,所以还请夫人暂且别回府。我想霍将军最放心不下的人应该是你。」宰相瞧着客栈底下、街上往来的士兵,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那么,青越会没事吗?」夏如雁忧心道。

「这要看将军府能搜出什么证据。」相望了眼对街的将军府,沉声道:「光凭一封书信,并不能将他定罪,现下霍将军已让皇上派人看守,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我能帮什么?」夏如雁蹙起秀眉。尽管霍青越不在身边。让她感到相当不安。但她仍然不愿意低头。

她这辈子。要的就是她的自由。她的夫君霍青越。所以不论遇上了什么困难,她都要跟霍青越一起度过。

「夏尚书那边肯定有人监视,不知道夫人有无其它去处?」宰相低声问道。

「这……」夏如雁蹙紧了眉头,这一时半刻之间,她还真不晓得自己该上哪去?

无意识地握紧了系在颈间的平安符,在心烦意乱之间,霍青越的叮咛却突然跃进了她的脑海。

霍青越说过,要她一有危险就打开,保她平安无事,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得上是性命收关的重要时候?

毫无犹豫地,夏如雁解下锦囊,在宰相不明所以的眼光下,小心翼翼地打开来。

「这是……」一看着被倒出锦蠢的玉石戒子。宰相的肩梢之间匆地掠过一丝喜色。

「青越为什么会把这个放在平安符里交给我?」夏如雁愣愣地瞧着它,满脑子疑惑。

「袋里还有张纸条,也许是霍将军留下的。」宰相指指锦囊。提醒道。

夏如雁依言翻出字条,只见上边写着「呈交六王爷云仕炀」几个大字。

「果然是六王爷的水玉戒。」宰相见着霍青越的字条,眉间的忧虑瞬间褪去几分。

「六王爷?青越什么时候识得了六王爷?」夏如雁记得,霍青越与大多数的皇亲国戚素无往来,怎会突然蹦出这戒子跟字条?

「现在可不是探究此事的好时机,夫人。」宰相微眯起眼,眉眼之间透露出几分喜悦,「既然霍将军留下此信与信物,就表示两人有所交情,夫人不妨前去投靠六王爷?」

「青越是吩咐过我,有难便开了它,保我平安无事……」这么说来,她的夫君早就料定会遇上此事?

「看来霍将军是有所提防了。」宰相点点头,叫过身边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既然如此,夫人就尽速前去拜访六王爷吧,也许能有什么帮助。」

「但我不知六王爷身在何处。」夏如雁虽曾听爹爹提过宫内权贵的事情,却未曾知晓太多私事。

「我替夫人备了马车。」宰相指往楼下,「为了掩人耳目,夫人就装作独自前往的样子吧,我会派人暗中引你到六王爷那儿。」

「多谢相助,如雁一定会带回好消息的。」夏如雁感激地起身。

「夫人别客气,我只是不想见到皇上因为失了忠臣良将而痛心一辈子。」宰相不带感情地应声,随后便指示身后侍从护送夏如雁离开。

望着马车驶离,宰相再度望向将军府。

但愿那六王爷真有法子救得了霍大将军,否则依卢尚书等人的庞大势力,即便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甚至是万民之首的皇上,也救不了遭人诬陷害的霍青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