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垂下小脸,不敢直视他灼灼的目光,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说错话了吗?他到底要她想通什么事情?她不懂……
「为什么不看我?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为什么不正眼看我?」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颔,强迫她正视他。
「那是因为……有太多理由了,我说不出来。」
「让我替你说,你怕我,不喜欢我,可是,你善良基因却不容许你有恩不报,所以你只好以身相许,把自己给了我,让你的良心可以过得去,是不?」
「不是,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
「只是?」他挑起眉梢,等了她三秒钟,让她可以继续说下去,但是,他还是没等到回答,「你为什么不说话?牧菲姊姊,你想说什么呢?想说你有多感谢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吗?」
「不……」她快要被他逼得说不出话了。
袁牧菲想告诉他,她想跟他在一起的理由很单纯,因为他是她濒临死亡之前最想见的人,因为一直想跟他在一起,所以答应要嫁给他,这样不对吗?
邵阳严厉地抿着唇,等待她说话,只要她说喜欢他,说她是真心地喜欢上他,他一直在等的就是如此简单的句子,他屏息以待,但最后只等到她不语的沉默,这种回应让他冷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很多感言可以发表呢!」他放开她,退后了几步,「来人!」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门外就有人进来,「邵先生,请问有什么交代?」
「派人替她整理行李。」他冷冷地说道。
「你要做什么?」袁牧菲吓了一大跳,猛然站了起来。
「送你回台湾,演奏会已经结束,昨天我妈打电话来问。
说你父母很想念你,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回答她说你还要住一段时间,不过,我想现在应该已经不需要了。」说完,他顿了一顿,深邃的瞳眸直勾勾地觑着她,似乎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
「真可惜,好不容易你答应我的求婚,我现在却突然不想跟你结婚了,牧菲姊姊,我会想念你的。」
「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她不要不能再见面,她不要!
「我不知道,或许很快,但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他转头对手下说道:「你去帮我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那名手下立刻领会,掉头出去不到两分钟,就又立刻回到书房,在他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差点忘了要给你,这是我要送给你的小熊。」邵阳苦笑着从属下手里拿过用缎带包装好的玩具熊,递到她的手里,「你不要骂我又送你礼物,这或许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了。」
这是他最后给她的礼物?从他手中接过小熊的窍指在颤抖,她觉得心好痛,仿佛被人粉碎成千万片,肝肠寸断似的绞痛着。
她该怎么跟他说?她到底应该怎么跟他说呢?!
「再见了,姊姊。」他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发顶,动作无比地温柔,几乎到了令人心碎的地步。
从今以后,他实在不以为自己还可以再以这样的方式去爱另一个女人,不对,他以后绝对不会再以这种方式去爱人,因为,他所得到的,将会只是另一个因为感激他而献身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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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风雷与地火护送袁牧菲到机场之后,邵阳坐在书房里沉默了一个多小时,看似沉思的严肃表情,其实他心里什么也没有去想。
他的脑海里空空洞洞的,仿佛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大洞似的,他忽然之间面对这个大洞,不知道自己应该填些什么东西进去,他觉得什么东西都好,总比一直空洞着而感到心里孤寂还要好吧!
青塚却等不及让他心情回复,无论如何都要禀报即将发生的大事。
「……狩野的人已经查到他们集合的地点,今天他们就要在那里召开最后的会议,其中,有几位人物是我们重要的股东。」
邵阳静静地听完青塚的报告,蓦然勾起一抹微笑,「没想到斐勒那老头手脚挺快的,竟然可以逮到几个重要人物,只是凭这几个人,就可以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掉吗?」
青塚觉碍老板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冷到没有一丝感情,但他很识趣地没多说话,只谈论正事,「敌人在暗处,咱们不能不防。」
「既然要把我撤换掉,我这个正主儿怎么可以不到场呢?」
邵阳站起身,率先往外走,低沉的嗓音带着冷笑,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倒要看看,他东山再起的声势是妇何浩大,我真的很好奇,而且,现在的我也正需要一点刺激,要不,生活就真的要变成很乏味了。」
青塚跟在他身后往外走,他听说了袁牧菲被送走的消息,这就是令他老板心情如此恶劣的原因吧!
说不定,少了她这个妮子,他的老板会变成一个很可怕的厉鬼修罗,哪个敌人能从他的手下苟活呢?
邵阳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深陷在这个黑暗世界里抽不了身了,令他深陷的理由已经消失,但他却已经与之融合为一,现在,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这个黑暗世界造就了他,还是他造就了这个世界。
至於他心里那个破掉的大洞,随便填些什么进去都好吧!总比空洞到令人感觉疼痛,还好上千万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