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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太阳徐徐而起,灿烂照耀大地。

昨日厮杀的土地上,只留下鲜红的血,给那一场厮杀留下见证。

此番战停,百姓又能喘息不少时日。

汉阳关旁青山寺的大师下山,特地颂了一场《往生咒》。

这些战死的战士们用血手之躯保家卫国,值得所有人悼念。

愿您来生,平安喜乐,吉祥满身。

上京,长信宫。

荣锦棠刚亲自送走睿王,这会儿正坐在干元宫上书房里沉思。

张德宝和宁城难得没打眼神官司,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他吩咐。

荣锦棠就坐在书桌前,沉默许久。

睿郡王是端皇叔爷的长孙,自幼随父母驻守封地南疆,每三年朝岁便会上京,同荣锦棠是关系极好的堂兄弟。

听他急招,睿郡王二话不说就赶来上京,一路奔波到长信宫前,一共也只用二十日。

睿郡王从来不是个贪权之人,在政事上也略通一二,如今能的用的,便也只有他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依旧不太放心。

可若他不去溧水,他心里会更纠结,更压抑。

如果他都不能御驾亲征,保家卫国,只能叫别人来保护自己,那这皇帝当的也太容易了些。

这一刻,荣锦棠思绪万千。

直到张德宝抖着腿过来催:“陛下,该用午膳了。”

他才回过神来:“传吧。”

午膳用得很简单,他最近没什么胃口品味,便也让御医给出个好克化的单子,不妨碍他处理政事便可。

等到用完午膳,他没叫小憩,吩咐宁城:“取来我昨日封好的折子去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荣锦棠特地先去的太后那里。

因战事已经持续有些时日,也一直没有卓文惠的消息传来,太后那也不再整日忧心,气色略好了一些。

荣锦棠先去瞧她,关心了几句她身体,然后便道:“刚收到公主来信,如今公主被关在颍州布政使司,应当还好。”

太后长舒口气:“谢天谢地。”

荣锦棠见她这样,心里也十分难过。

“母后定要保养好身子,等文惠回来,还能陪您出去踏青呢。”

太后笑笑,没再说这个,却说:“宸妃也就这一月的功夫,产房那确实不用陛下操心,但陛下总得陪陪。”

“母后知道陛下繁忙,前头事太多,但生子也是大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荣锦棠很是认真点头:“儿子心里明白。”

太后道:“去瞧瞧你母妃吧,好些时日没瞧见陛下,她很是惦记。”

荣锦棠却没有动。

“母后,儿子有一事相求。”

太后端茶的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看他。

年轻的皇帝英俊凌厉,他身上带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杀伐之气,心中似早有决断。

再有几月,他就要弱冠了。

“陛下……想好了?”

荣锦棠颔首,面容沉静:“还请母后到时多担待。”

他招手叫宁城递来诏书,亲手托给太后:“请娘娘务必收好,再为儿子操心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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