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意千宠 九月轻歌 3801 字 1个月前

第77章

这步棋走得糟糕至极,杨文慧若是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埋进坑里去了。叶浔不动声色,「还有别的事么?」

杨文慧笑道:「知道这是谁帮我物色到的人么?」

废话。她又没整日盯着宋家的动静,从哪儿知道。叶浔瞥了杨文慧一眼,不予回应。

杨文慧自问自答:「是曼安帮了我的大忙。」

叶浔凝视着杨文慧。

杨文慧因为过得不如意,现在怕是看谁都不顺眼,专程来膈应她,还当场把徐曼安卖了。

目的呢?

希望她认为自己被亵渎而气得跳脚当场发火?甚至於,希望她把此事告诉裴奕,让裴奕收拾宋清远和徐阁老?

怎么可能呢?

男子连自己家中内宅的事都极少干涉,裴奕怎么可能因为宋家内宅的事出手收拾宋清远?

说白了,宋清远那种货色,不用人踩,自己就走上绝路了。前世要不是他和叶浣**,她一个女子都不屑理会他,何况男子。

短暂的沉默之后,叶浔笑微微地道:「你身边的龌龊事,我毫无兴趣。来我面前挑事,便是你有那份力气,我也没理会的闲情。」

竟是这样的反应。杨文慧不是不失望的,索性用激将法:「是毫无兴趣,还是不敢计较这种事?」

叶浔笑意更浓,甚而点了点头,「我是不敢计较,我怕得厉害。怕脏了自己的手。」随后语声诚挚地建议道,「宋夫人胆色过人,不妨将此事宣扬出去。」语必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赶路。

护卫在前面开路,命挡路的宋家车马让道。片刻后,马车前行,去往叶世涛的府邸。

时候还早,江宜室还在花厅听管事回话,听得叶浔前来,抓紧处理了手边的事,去了正房相见。

叶浔笑道:「这一阵子忙坏了吧?」

「还好。」江宜室道,「你哥在京城呢,里里外外的管事都怕他,便是看在他的情面上,也没人会跟我捣乱。」又笑,「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整日里帮这个帮那个,是好事,千万别误了家里的正事。」

「不会,量力而为。」

江宜室唤人去做叶浔喜欢吃的枣泥山药糕,又道:「这一段你哥哥忙的都快不着家了,午间留下来用饭吧?我新学了几道菜,你尝尝?」

叶浔爽快点头,「行啊。吃到你做的饭菜可不易。」

江宜室就笑,「往后你常来就是,我做给你吃。」

姑嫂两个说笑期间,叶浔和江宜室说了在叶府听到的那些传闻,轻描淡写得提了付仰山求娶柳之南的事。

江宜室听了脸色微变,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恼火,「这付家是怎么想的呢?又不是不知道我姑姑就是柳家大太太,再加上柳家与我们最是亲厚。若是亲事成了,不说别人,我爹爹要如何自处?不行不行,这亲事别说还没定下来,就算是定下来也要退掉。再说付仰山……形同陌路的话,你哥兴许还能容着他,当真娶了柳家女,他也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到那时遭殃受苦的只有之南……」

叶浔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江宜室垂眸斟酌多时,「这样吧,我去找我姑姑说说这件事——我娘家那边就算已经知情,也不好从中阻拦。」

叶浔得了这准话,放下心来。事到如今,她能帮柳之南和孟宗扬的也就这些了,日后若再出波折,非她能左右。

只盼再无波折。

下午,江宜室和叶浔一同去了柳府,前者迳自去找江氏说话,叶浔则去看了看柳之南。

柳之南能从下人口中得知谁来提亲,却无从知道祖父祖母和父母的意思,心里正七上八下地没个底,见到叶浔前来,又不需矜持,便问了问。

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了,叶浔也就没说先前的小插曲,只说到现在应该没障碍,让她安心学习调香。

柳之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命人去给他报个信,让他有点儿耐性,别半途而废。」

叶浔笑着点了点头。

柳之南不疑有他,精心准备几种能作为招牌的香露,为铺子开张准备着。

**

叶浔打理好了铺面,余下的事情,让一个陪房代为打理,又单拿出五百两银子给柳之南,以备不时之需。接下来的几日,留在家中,和太夫人做伴。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一日,宋太夫人遣了身边的丫鬟来了裴府。

叶浔实在懒得见宋府的人,只让竹苓去问那名丫鬟因何而来。

那名丫鬟不肯说,并且跪倒在地,说太夫人有话在先,裴夫人不见她的话,她就跪死在裴府。

这是有事前来,还是来威胁人的?叶浔扯扯嘴角,又因实在不需为难一名无辜的下人,便让竹苓将人带到面前说话。

丫鬟怯生生地道:「我家太夫人身体抱恙,已有一段时日了。原本她是想亲自登门的,可眼下实在起不得身,这才让奴婢前来传话。她想请夫人去宋府一趟,她有要事相求。」

叶浔笑意清浅,「宋家与裴家以前并无来往,日后也不需来往。回去告诉你家太夫人,我不能去。」

「这……夫人……」丫鬟可怜巴巴地看着叶浔。

「我不能去。」叶浔重复了这一句,和声解释道,「我也不敢去。如实告诉你家太夫人就是,她心里清楚原由。」

虽然这话叫人听着云里雾里的,可总归是个回绝的理由。丫鬟千恩万谢而去。

事情却并没就此结束,过了两日,宋太夫人拖着病体亲自来找叶浔。

叶浔头疼不已,却担心宋太夫人不管不顾地在府门外闹起来,只得将人请到待客的小花厅说话。

宋太夫人脸色蜡黄,头上缠着一条布带,的确是病了。见礼落座之后,她踌躇片刻,道:「我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过什么好事,一世不得向外声张,可夫人与我却明白原由。眼下他被枕边人算计,被身边狐媚的女子迷惑,参加科举的心思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这于夫人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之于宋家,却是要断了前程的大事。我想请夫人拨冗去府中一趟,劝劝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叶浔无奈地吁出一口气,「我已说过,不能去,也不敢去。」每到这种时候,她就犯嘀咕:到底是别人的脑筋不正常,还是她的脑筋不正常?否则她怎么会觉得这想法委实不可理喻?

「可是夫人……」宋太夫人强撑着站起身来,「如今怕是只有你才能劝得动清远,你也知道他这般的荒唐所为何来。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能避免宠妾灭妻的丑事啊……偏生我那儿媳不知深浅,竟一味纵容。」

谁让你先给你儿子收通房的?追根究底,是你提醒了杨文慧。叶浔腹诽着,面上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见外男。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去宋府,我怕落入算计;在别处相见,更是不妥。所以,我实在是不能答应您。」

宋太夫人眼中尽是失望、焦虑,狠了狠心,她扶着桌案往前走了半步,「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眼下清远只听得进你的话……你要是不答应……」说着,双膝一弯。

叶浔就怕这一手,已提前给新柳、新梅递了眼色,此刻打个手势,新柳、新梅将宋太夫人强行扶住。

叶浔神色转冷,「宋太夫人这般做派,实在是强人所难。恕我失礼,不留您了。」语必起身,迳自离开花厅。

宋太夫人难道还不了解自己那个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反复无常,以貌取人,并且是见色起意头脑不清的货色,别人巴不得离他远一些,谁疯了才会往他跟前凑。

叶浔烦躁地摇了摇头。偶尔是真恨不得宋清远早些永远地离开自己视线,有那么个人同在京城,感觉就像是有个不时会出现在周围的蟑螂一样,烦透了。

宋太夫人还能如何,只得回了宋府。问过丫鬟,得知杨文慧回娘家去了,宋清远则正在叶姨娘房里消磨时间。她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吩咐丫鬟将宋清远唤到面前。

宋清远进门来,赔着笑问道:「娘亲好些了?方才出门是去了何处?」

宋太夫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直言道:「我方才去了裴府,见过裴夫人了。」

宋清远一听母亲是去见叶浔,满目黯然。那女子,他一生都没可能得到了吧?「娘去见她做什么?」他语声转为低哑。

「见她做什么?」宋太夫人冷笑,「我是求她点拨你几句,顺道让你细看看她,也就明白她那容貌、性情与你身边那个**毫无相似之处了。只是可惜得很,人家才懒得管你是争气还是堕落。哦,对了,我们那位郡主曾带着那**专程去见过裴夫人,裴夫人亦是视若无睹。」

「……」宋清远转身坐到太师椅上,头部似失去了支撑,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