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第七章

处理完长安的事,公孙谋携着新婚娘子回到了洛阳。

“纯雪?!真的是你!”才踏进公孙府,鸳纯水就见到一个意外的客人,立即吃惊的睁大子杏眼。

“大姊,我来探望你了。”鸳纯雪道。

她与鸳纯水差两岁,生得与鸳纯水十分相似,都有一双勾人大眼,脸蛋也偏圆,只是这妹妹的体态比之姊姊要丰盈许多,身材傲人,是当下众多男人垂涎的类型。

“见到你真好,就你一个人来吗?”她的眼睛期待的在大厅里梭巡其他人影。

“别找了,就我一个人来,爹娘以及纯火拼不知道我来找你。”鸳纯雪冷冷的说。

她闻言收起惊喜。“你怎么自己来了?”她忍不住奇怪的问。莫非纯雪又跟爹娘闹别扭了?这是离家出走?

“怎么,你不欢迎我?”鸳纯雪马上板下脸来,她的性子比姊姊老沉多了,脾气也较为骄纵。

“不……怎么会,我怎么会不欢迎你,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知道她心眼小,鸳纯水赶紧说。

“哼,我以为你嫁给公孙大人后,就瞧不起娘家人了!”

鸳纯水尴尬的变了变脸。“怎么可能,我一直很想念你们的。”

“那就好,你已经是这宅子的女主人了,我打算在你这住上一段时间,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当然不会。”她马上点头。“不过我得通知爹娘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她更加确定妹妹是离家出走了。

鸳纯雪瞪了姊姊一眼,“随便你!”显然很不高兴。

她无奈的叹气,她从小就对这任性的妹妹没辙。

“水儿。”难得被晾在一旁的公孙谋,终於开口提醒妻子自己的存在,说实在的,他此刻也老大不爽呢!

“爷。”她这才发现到冷落了夫君许久,甚至还没对他介绍自己的亲妹妹。她走到他跟前,娇笑的勾过他的臂膀。“爷,这是我妹妹,纯雪。”她转过身又朝妹妹道:“纯雪,快见过大人。”

鸳纯雪眼睛发亮的注意到,原来端坐一旁一身慑光的人就是公孙谋,其实他一进门她就发现了这俊逸非凡的男人,只是姊姊第一时间只顾着对她问东问西而没有介绍这男人的身分,所以她才没想到他就是威震朝野的闇帝公孙谋。

“纯雪见过姊夫。”她缓缓低身行礼,表情含娇带羞。

只见公孙谋一手接过鸳纯水递来的香茗,眼神凉凉扫过她。“嗯。”他冷淡的应了一声。

她心里不甚舒服,这么冷淡?“姊夫,我在并州的时候就听闻过您的——”她有意讨好的再说着。

“小水儿,今年的春茶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他无视於她的存在,迳自亲匿的将喝过的香茗端至妻子唇边要她也尝。

瞧见妹妹的面色难堪,鸳纯水有些不自在的瞪着公孙谋,接过他的茶没有喝,直接往旁边搁。“爷!”

他哪不知她的意思,这才轻懒的朝鸳纯雪道:“你远道而来,早些休息吧。”这已算是他给足了妻子面子所说的最好的话。

“……是。”鸳纯雪气恼不已,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是这男人竟如此对她,她心有不甘!

*** *** ***

“爷,您怎么可以对纯雪这么冷淡,这可是很失礼的。”寝房里鸳纯水不住抱怨。

公孙谋不吭声,她更恼了“爷!”

“哼!”他终於闷哼了一声。

鸳纯水蹙眉问:“爷,莫非您在不高兴什么?”她忽有所悟。

他只是迳自撩袍在床沿坐下,还是不吭声,而且表情冷滞。

她更确定有事惹到他了。“我说爷,您难道是怪我没先问过您就私自允纯雪住下?”她猜测的问。

这家伙的小心眼可是比她的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女主人,是我公孙谋的夫人,留个人住下我有什么好责怪的。”

“那……您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她无奈的问。

“哼,你在家里都这么受家人欺淩的?”他瞅着她问。

“欺淩?没有啊,在家里谁会欺淩我?”她忙否认,并且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吗?”公孙谋冷笑着,深峻的黑眸闪着几簇怒火。

这鸳汉生当初为了私心,卖女求荣,如今又来了个敢对他妻子颐指气使的妹妹,若说这一家子是真心对过水儿,打死他也不信!

“爷,我知道了,您是见到纯雪比较任性,才会认为家人对我不好,其实纯雪除了脾气骄纵些外,心地还不算太差,对我这个姊姊也还算尊重,瞧这会离家出走,还知道来找我,证明她没把我当外人。”她喜孜孜的说。

他转过身敛下眼睑,这傻丫头,有个有权有势的姊夫,出了事还能不来投靠吗?偏偏只有这笨丫头以为人家到来是因为亲情使然!

“哎呀,爷,总之来者是客,您可否就瞧在我的面子上多些宽容?”她撒着娇说。

“我还不够宽容?若非瞧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

“爷!”她已骤然变脸了。

“哼!”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老是对他大呼小叫。

他不悦的别过脸。

这任性的男人,还真令人头痛,鸳纯水扁扁红唇。“对不起嘛,人家只是心急,就怕您将我唯一的妹妹给赶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爹娘交代?”她扯着他的衣袖,一脸的委屈。

他怏怏不快的叹气。“知道了,只要她不惹事,我不会赶人的。”

“不会的,纯雪很有分寸,她不会惹事的。”她欢天喜地的打包票。

最好是这样!“来,我让你见一样东西。”其实只要见到她开心的笑靥,就能稍稍控制住他心中那股子想要作恶的邪性。

“什么东西?”她好奇的让他领到圆桌前,桌上置了一物被红布遮盖着。咦?她方才怎么没发觉屋里多了个东西?

“掀开看看。”公孙谋笑着催促。

她听从。“啊!这不是那日在长安东市见到的天律名琴吗?”她满脸的惊喜讶异。“它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上眼的东西自然在这里。”瞧见他想要见到的表情后,他满意的找个舒适的位子坐下,长指倚着颅侧理所当然的说。

“可是我并没有买啊!”

“你是没有买,但我买了。”他挑着眉。

“您买的?!”她原本杏眼圆睁的眼儿一时间又给眯上。“难怪那日尚涌他们身上的东西会越来越多,您真是的!”

他迳自换个手托颅。“怎么着?”他逗上她了。

“你——啊!那银珠发簪您也买了?”她忽而想起的惊问。

“买了,交给袁妞搁在你珠宝盒里了。”

“买了!那可是价值九百两的簪子哪!”

“那又如何?”

又如何?不过是一支簪子,就可以抵一个督统半年的薪俸,他居然说又如何?!“那、那号称天籁的长律歌本呢?”

“买了。”

很好,七百两没了。

“对了,那件我不过摸了几把的长丝裙,您该不会——”不会吧,她才摸了几把根本没有意思要买……

“该在你衣柜里吧,过两天要袁妞伺候你穿上让我瞧瞧。”

“啊!”那件裙子裙摆镶有金箔,少说两千两银子,她当时吓得当场将东西直接丢还给店主后人就走了,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回头要人又买下!

她惊吓的摇着头。‘那……那兰麝香囊呢?”

“这小东西……应该买了吧,回头你自己问问尚涌。”他略微不耐烦的说。

“天啊!您买了一个价值百两的香囊做什么,还说是个小东西?!”百两她自己都可以做上千个香囊了。

公孙谋耸耸肩。“我怎会知道,是你看中意的不是吗?”他反倒责问起她。

“……”她简直无语问苍天。

“喔,我忘了告诉你,我还为你买了艘游船,过一阵子还都长安时,闲来无事你可以带着袁妞坐船游湖。”附庸风雅的事,这丫头是该学习学习了。

*** *** ***

鸳纯雪瞪着这华丽的府邸,如云的奴仆,气势直比宫廷,而这一切如今是属於姊姊的了。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当初爹将姊姊送到洛阳时,就是要让她找个靠山好帮助家里人过更好的日子,想不到姊姊真的没有辜负爹的期望,果然找了个靠山,而这靠山可不是一般的靠山,他是坚硬如石不可一世的人物,但可恨的是,姊姊只顾着自己享受,竟然一点也没有帮助到家里,想爹自从两年多前升了一次小官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还被限制二十年内不许踏进京都一步。

而姊姊倒好,一路由小婢爬升到如今的公孙夫人,她还真料想不到姊姊竟有这么好的手腕,能抓得住公孙谋的心,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既然姊姊行,她为什么不行!

放眼望去,这天下除了公孙谋再无人配得上她,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教姊姊一个人占尽,她鸳纯雪与姊姊是同一个爹娘所生,相信她的魅力绝对不输给姊姊,甚至比她更有手段。

不断思及公孙谋那多变阴邪的气质,她深深受到吸引,姊姊行,为什么她不行?

*** *** ***

时值仲夏,洛阳天气烦闷。

大厅上公孙谋倚着长椅,半垂着眼睑假寐,身旁站着几个玲珑仕女小心翼翼的为其扇着凉风解暑。

一条不请自来的软绸帕子悄悄为他拭着脸上微微涔出的薄汗,身旁其他仕女一脸讶异。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触碰大人的身子?!

公孙谋没有睁眼,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放肆,手的主人见他没有喝止,定了定心,咬着牙挑逗的将帕子一路抹至颈项,眼看就要深入他微敞的胸瞠……

“你胆子不小?”他还是没睁眼,只是声音透着冰寒。

鸳纯雪吓了一跳,挑逗的帕子顿时僵在他身上不敢再动。

“你可知妄意接触本官身子的人下场如何?”

她惨白了脸,联手都抖了。

“本官会将人的手指给一根根剁下,腌制成咸爪,然后喂进本官爱犬的腹中。”

她毛骨悚然地哆嗦一下,这才急於想缩回手,可惜某人比她快一步,一把攫住她,黝黑的双眸缓缓犀利的睁开。“想逃?”

“姊夫,我不过是想帮您拭汗,不知您有这规矩,纯雪下次不敢了。”她抖着声说。

带着浓浓的邪气,他的嘴角悠悠上扬,身旁的护卫见状立即拔出利刃。

鸳纯雪吓得花容失色。“姊夫饶命啊!”

哪知他的笑容更加高展。“记得剁的时候先将骨头敲碎,本官不想爱犬噎着了。”他张口吩咐。

“什么?!”好个残佞的人,她吓破胆,连眼泪都忘了流。

护卫应声,抓过她的手掌,强迫她将五指摊平在地上,就要当场行刑剁指。

“大人,夫人带了碗羊羹来请您尝尝了。”

远处突然传来尚涌警告的声音。

公孙谋脸色一整,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训练有术,十分机灵,收起利刃,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吓瘫软在地上的鸳纯雪抓起,丢上椅子,下一刻鸳纯水已经端着一碗羊羹进来了。

“爷,您尝尝……咦,纯雪,你也在啊,不过我只端来一碗羊羹,不然这碗先给你好了,爷的那份我回头再端。”鸳纯水没有发现异状,见到妹妹也在厅里,迳自说。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将那碗羊羹端到鸳纯雪跟前时,某人脸色有多难看。

哼,敢将他的东西让人,这丫头还要再教育!

“咦?纯雪,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很冷吗?可这会大热天的,你是怎么回事?”她终於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

“我……”鸳纯雪惊恐的看着公孙谋,手指不住发颤。“他……”盗出冷汗想要开口说出他的恶行,却在对上他鬼寒的目光后,一句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