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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宁晏,当真是可恶。

她这一嫁进来,阖家连肉儿都没得吃了。

好说歹说劝了一会儿,哄得燕玥睡去了,秦氏又悄悄地去了容山堂。

这会儿国公爷去隔壁灵堂坐一坐,看看道场,秦氏终於得了机会,屏退了下人,跪在徐氏跟前,“还请娘帮帮我,那宁氏是个狠角色,今日午时将老刘家的给赶了下来,让陈会当了总帐房的管事,他是世子的心腹,我一时想不到法子寻他的错处,娘,咱们总不能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吧?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秦氏妆都哭花了,抹额也扔了,不再装腔作势。

徐氏手里正在给国公爷打腰带的络子,手算不得灵巧,却是慢条斯理的,给人赏心悦目之感。她不曾瞧脚跟下的秦氏,只淡声道,

“同舟共济方是长久之道,你非要挣个你死我活做什么?你以为自己把持了一辈子?还是你掂量着欺负宁氏,能逼得燕翎与咱们分家,搬去长公主住?”徐氏缓缓勾出一根绳,漠然看了一眼秦氏,“你问过国公爷的意思吗?”

秦氏不甘地瘪瘪嘴,她做不到像婆母这般心如止水,咬着唇不吱声。

徐氏见她泪满於睫,长长叹了一声,“知足是福,你与其想着如何给老刘家的争一口气,还不如想一想那些帐目如何收场?”

秦氏浑身抖了个激灵,她这两年手里没少做假帐,倘若被宁晏查出来,她便是灭顶之灾,慌忙站了起来,“谢娘提醒,儿媳这就去想法子...”语毕,匆匆退了出去。

徐氏看着她焦急的背影,摇了摇头。

次日燕玥起得晚,窝在被褥里不想起床,心腹丫鬟敏娟进来催促,“姑娘,老夫人派了人来催您去容山堂。”

燕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反而往被褥里陷得越深,“不就是宁氏送了皮子来嘛,让母亲帮我挑几件便是...”没有孔雀翎,其余的她便兴致缺缺。

敏娟苦笑道,“大少夫人并未往容山堂送东西,老夫人是让您一道去西府吊丧。”

燕玥闻言脸色一变,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说什么?那宁晏没送皮货给母亲?”

敏娟摇头,尴尬着道,“没呢,大少夫人一清早便去了西府,据奴婢打听,荣嬷嬷也一早从针线房喊了几位嬷嬷去明熙堂,看样子是打算给大少夫人做皮袄...”

燕玥这下脸色白一阵红一阵,险些喘不过气来,这是一件都不打算给?

她慌了,那么多好东西呀,比往年都要多呢,宁晏一个人穿的过来吗?

大哥哥怎么这么狠心。

眼泪在眼眶狠狠打转,交织着心酸与忧惧,半晌也没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