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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打量她神色,继续道,“燕翎如今处处与我为对,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只要燕翎病一阵子,待我大功造成,起用王家,保燕璟一个五品之职,让你当上诰命夫人,不仅如此,你的儿女,我将来高看一等,绝不委屈了他们,你意下如何?”

王娴听得一阵惊悚,她将茶盏往下一搁,木然瞪着三皇子。

三皇子也知这种事定吓到她一个内宅妇人,笑容里带着安抚,“燕翎不是受伤在府上么,我给你一种药,你只需悄悄下在他日常饮食里,吃上个三日,他便会病恹恹的下不来床,你放心,不是要命的毒药,我不会让你担干系。”

王娴眼神微微一缩,心下又怒又骇,燕翎既是与他水火不容,又怎么可能只是不要命的毒药,三皇子不出手便罢,一旦出手岂有燕翎的逃生之处?

她冷着脸道,“我着实看不惯燕翎夫妇,只是此事万分凶险,一旦露馅,我怕是要成了个下堂妇,我女儿将来也落不着好,我凭什么任你差遣?”

三皇子蓦地一笑,手指轻轻在茶盏沿口来回拨动,“王娴,你就不想为王家,为你丈夫还有你的孩子博一个前程吗?我既然敢做,便有必胜的把握,退一步来说,此药只是寻常的药,即便发现也无大碍,你若不信大可去药铺问问。”

“当然,你若不答应,我少不得再寻旁人。”

王娴听到这心神一紧,权衡片刻,她伸出手,“你将药给我,我先去药铺问问,倘若不是要命的毒药我便依你,若是要命的毒药我便扔了。”

这倒是符合王娴的性子,三皇子无话可说。

王娴从三皇子处拿了药,回到马车已是冷汗涔涔,朝局已艰难到这个地步了吗,燕翎身居高位又能怎么样,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一刻忽然觉着,平平淡淡也挺好,至少一家人能安稳过日子,倘若燕翎真有个三长两短,宁晏这辈子又能逍遥到哪里去。

王娴心情复杂地想了想,又借口不舒服去了一家药铺,塞了一锭银子给掌柜的,掌柜的接过药包轻轻闻了闻,里头是一种白色的粉末,“这是高热时给病人开的退热药,此药一吃下去,病患全身出汗,昏昏欲睡,恹恹的有虚脱之症,歇了数日便好了。”

王娴疑惑道,“真的只是退热的药?”

掌柜的对她的怀疑很不满,凉凉笑道,“夫人不信,大可去旁处再问问。”

王娴不放心,又跑了一家药铺,得到了同样的答案,这才带着药包回了府。

她回来得晚,心中搁了事,没心思管孩子,就遣了一嬷嬷去容山堂告罪,这一晚独自卧在塌上辗转反侧,后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做了噩梦,梦到燕家生了大火,她躲在柴房角落里,无人问津,燕璟只管抱着熙熙带着那娇艳的小妾笑呵呵远去,那笑声回荡在她耳郭震得她心神俱碎,梦中她几度垂死挣扎想去够熙熙的小手,却见女儿躲在燕璟怀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畏惧地看着她,那一刻王娴的心里痛极了。

醒来,王娴出了一身汗,愣愣坐在塌上许久,直到身上发冷,才换了婢子进来备水,沐浴换了身厚实的衣裳,这才心神不宁地往容山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