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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双臂如铁,有气吞山河之势,而依依呢,身法太快了,那双手犹如利刃,清绝诡异,整个人如一道闪电缠在燕翎周身。

宁晏是外行瞧不太明白,只见一刻锺后,燕翎绷着张黑脸大步进了东次间,也没看宁晏,只擒起桌案一杯冷茶往嘴里一灌,顿了片刻,猝口低斥了一句,“小丫头片子,太狡猾了!”

宁晏先是怔愣着,听了这话,便知他输了,笑得前俯后仰,

“输就输了,输给女儿有什么丢脸的。”

依依随后跟了进来,立在门口往亲爹脸上觑了一眼,悄悄朝宁晏挑了挑眉,笑嘻嘻凑到母亲身边,腻歪在她怀里,得意洋洋道,“娘,以后女儿的事,爹爹无权过问了。”

燕翎:“…………”

翌日朝毕,裴樾去侧殿歇息时,燕翎跟了进去,开门见山道,

“陛下,想必依依已恳求您收她入司礼监,臣的意思是,希望您想法子拒绝她。”

裴樾立在殿中,朝阳斜照入窗牖,映出他清落的身姿,他神情逆着光,几乎瞧不清,冲疑片刻,他笑容自唇角浅浅溢出来,颔首道,“好。”

待燕翎告退走至门口,裴樾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对了表叔,若是不让依依留在朝堂,表叔打算怎么安置她?以她的性子怕是不会安分地留在府上嫁人。”

燕翎听到“嫁人”二字,眉间猛地跳了几下,他从未想过让依依嫁人,燕翎按着额角思忖道,“我打算让她去通州专职海贸。”

裴樾沉默了一会,“倒是个好去处,很适合她。”

随后就没再说话了。

除了朔望大朝,裴樾平日便在文华殿视朝,视朝结束,他回到奉天殿,却见一道身影坐在御书房东窗下的案后,手里拿着一支狼毫在宣纸上龙飞凤舞,阳光从窗棂透了进来,映得她面庞格外明净,眉目也沾了朝晖,

裴樾慢慢踱步过来,绕在她身后,“在画什么呢?”

低头一瞧,一张坤舆图跃然纸上,此图不仅勾勒出大晋疆域,更是囊括了整个东洋和西洋,明明是寥寥数笔,却有一种无边的浩瀚扑面而来。

裴樾眉目微微一凝,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吭声。

依依察觉到裴樾凝重的神色,暗暗抿了抿嘴,当她不知爹爹打着什么主意?想从裴樾这里下手,将她逼走,门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在御书房鞍前马后替裴樾整理奏折,将折子分门别类理好,又区分出轻重缓急,她对朝务有着天然的敏锐,又或许是那三年相濡以沫,她比旁人更要窥得这位年轻帝王的心思,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裴樾在意什么,喜欢什么。

裴樾看着手脚麻利,从容又轻快的依依,生出一抹颓然。

“依依,你歇一会儿。”

“我不累。”少女迎着夏日蓬勃的朝气,朝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淡到像昙花一闪而逝,想要捕捉却是来不及。

裴樾满心无奈,“依依,你做这些都是徒劳无功,我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