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临风春 苏寞 1956 字 7天前

“就算右手不似从前一样有力,也还是可以用的,更何况我的左臂好好的,你也看到过了,我的剑法还是一分都没有废。”

许敛宁抬手在他肩上推拿,忽然掉转了话头:“先不说你的手臂这回事,你还记不记那个来这里寻过事的衙内大人,他今早被人在府里给去势了。”

张惟宜偏转头,看着她,笑得微微恶劣:“哦?原来还有这回事。”他顿了顿,又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反正他是不是男人,也没人会在意不是么?”

许敛宁手上一顿,继续拿捏着力道揉捏:“我只是突然想,若是早上的时候杭州府别的大夫都医不好他,这重任岂不是要轮到我头上了?”

张惟宜楞了楞,突然坐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敛宁,我们若是这样在一起了,我也想给你一个名分,我现在已经不是王爷,明媒正娶也不是难事。”

“明媒正娶,嗯,媒人是不难找,可是这媒该向谁说去?难不成你想找我亲弟弟说媒吗?”

张惟宜又是一楞,露出几分苦笑:“我也是糊涂了,我们两家的高堂要么是不在了,要么是不管了,还真的没处去说。”

许敛宁往前挨了挨,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所以就这样罢,以后我就对外面说,你是我的夫君,这样可好?”她话音刚落,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竟然就这么被他悬空抱了起来。许敛宁忙抱住他的肩,急道:“你的手臂!真是的……”

张惟宜很受用,走到床边将人放下,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说:“敛宁,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过,我想我心心念念只记着你了。”

许敛宁完全没受这句情话的蛊惑,反而道了一句:“刚才忘记说了,重轩他写信来说,这两日要来杭州府看我。”

剑光如水,剑气刷刷卷起天井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那青衫翩翩,剑气寒霜,一招一式都圆转自如。

许敛宁路过天井时瞧了一眼,心道,他的剑法可是越来越好了。

张惟宜见她走过,将手上的剑一抖,还入剑鞘,随手抛在石桌上,等着听夸奖之词。结果许敛宁看了这一眼后,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就这么走过去了。他只得整了整衣衫,自发自地去磨药粉。

重轩要来杭州府,这个消息于他来说,可以说不怎么好。

当初故意去提点她,重轩和许师叔是父子和她是姐弟,他是无凭无据地推测。这世间长得像的人不少,只不过轮到他信口开河的时候正好说准了。而重轩对他这个姊夫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见面了要当场拔剑相向。所以,还是把荒废了太久的剑法给练一练,等到了翻脸的时候,还能摆个架势。

他刚走到医馆,就见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重轩和一个脸色十分苍白的少女下了车,在瞧见他的时候果然一楞,随即就当做没瞧见,顾自和许敛宁低低地说话。

张惟宜淡定地磨着药粉,一面听他们说起别后的事情,他就是不明白这种大不了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好说的。忽听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笑着向许敛宁说了一句:“那位怕是御剑公子吧?看来我上回爲你算的那一卦竟是准了。”这少女正是唐门的唐沁。

许敛宁微微一笑:“可你上回说,那个沙罗生双的人和我的命格颇有相克之处,原来是在说惟宜吗。”

张惟宜手上一滑,药杵和研鉢撞出了一声清响。

重轩偏偏在这时接口道:“宁姊,我若是在这里住几日,会不会扰到你们?”

张惟宜刚抬起头,就听许敛宁说:“怎么会呢,反正还有客房,就住下来好了。”

他微微皱起眉,他好不容易才登堂入室的,结果这两人一来,岂不是扰了他的清静?大约是他的神色太勉强了,重轩再也不能当做没瞧见,就依足了礼数道:“张兄,我们只怕要多多叨扰了。”

张惟宜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会叨扰?就当这多出来的客房是租出去的就是了。”他想了想,又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这房钱一分都不能少。”

重轩沉下了脸,铮的一声将佩剑抽出半截,按在他面前的柜子上。

张惟宜抬手轻轻在剑锋上一拈,缓缓地一分一分把剑身往剑鞘里送。这一柄佩剑上,竟是紫气青芒流转,几乎将底下的柜子也给震散了。

许敛宁忍无可忍,重重咳嗽一声。

张惟宜一下子松了手,又拿起一边的药杵,继续慢悠悠地磨药。

重轩嘴角抽搐几下,转头看着许敛宁:“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我是不会认他这个姊夫的。”

许敛宁还没说话,只听张惟宜又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不如早点认清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