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努力挖矿吧，少年
陈素绘沉默片刻，接着分析道：
“后来，顾旭选择娶赵嫣为妻，也是因为赵嫣在他举世皆敌、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助了他。
“不仅救了他的命，还给他提供了修行的资源。
“在我看来，大夏虽然现在声势煊赫，但是终究缺乏根基底蕴，目前丹药、法器、灵草等资源，都是从大齐掠夺来的，缺乏专门的生产供应线。
“想必顾旭也在为此感到头疼。
“我们两个前去投奔他，不仅带着大批法器、丹药和资金，还带上了数十名炼器工匠和炼丹师。
“这应该……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吧！”
说到最后，陈素绘冲疑了片刻，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自信。
“反正大齐的官府也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流民的死活。
“几年来，被活活打死、饿死、累死在矿洞里的流民，足足有数百人。他们的屍骨被随意地挖坑埋葬，对外皆称‘失踪’或是‘被鬼怪吃了’。
“帝君饶命！帝君饶命！请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愿意将功赎罪！”陈晏平跪在地上，磕得额头生疼，说话的声音里已经掺了哭腔，“我可以把名下所有产业，统统捐献给大夏！帝君可以随意处置！”
自从阿黑死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极度功利的人。
在遭到时磊的拒绝后，他立即娶了陇西姚氏的姚思柔，从岳家获得了大量矿产资源，并借岳家在炼器一道上的影响力，招募了大批工匠。
二人话音落罢，顾旭依旧在盯着地图沉思，没有搭理他们。
“是的，帝君。”陈晏平不知顾旭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
“按照我这里的规矩，”只听见顾旭接着开口道，“压迫百姓，荼毒生灵，是要送去砍脑袋的。在西疆、河东等行省，那些自认为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已经被我砍了百余个。”
“谢……谢帝君不杀之恩……”
帝君这是在欣赏我的才能么？
他就像当年做小吏时一样，穿着青布衫，戴着逍遥巾，站在大殿的墙边，专注地看着画在墙上的已经褪色的地图。
此宫原名“永庆宫”，是大楚王朝皇帝避暑的行宫。
陈家两人也不敢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只敢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听说在你接手天赤铜矿后，通过大幅压缩经营成本，使得每年的盈利成倍增长，你家长辈因此对你赞赏有加。”
寥寥几句话，就让他的情绪在高峰和谷底之间跌宕起伏，比跟凶神级鬼怪的生死相搏更加刺激。
地面坑坑洼洼，杂草丛生，其中不乏参天的野草，将庭院覆盖得一片苍翠。
“晏平，我知道你是个注重实际利益的人，“顾旭的语气缓和下来，“如果我跟你说什么‘爱民如子’、‘民贵君轻’，你可能会以为我在吹嘘自己的德行，从而给自己造势。”
“这些确实是我们现在特别需要的东西。
古书云：“凡山，远望则翠，近之则翠渐微，故曰翠微也。”（1）
他朝顾旭拱了拱手，然后从衣袖中取出几份文件，递到顾旭的手中。
“这是‘香火’的力量，来源於他人的供奉和崇拜，”顾旭笑了笑，解释道，“对於一般的修行者来说，在晋升到第八境‘九幽狱’之后，就能够感受它的存在。
这火焰静静燃烧着，没有炽热的温度，没有耀眼的光泽。
只见他忽然熄灭了手中的火焰，提高音量道：“晏平啊，你知道吗？你的所作所为，是在掘我的力量根基啊！”
於是他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纸张砸在眼角，削破了皮肤，留下了一道细细的划痕。
旁边的陈素绘瞥见这一幕，不禁低下头，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动。
“不过‘香火’是太上昊天起的名字。我个人更喜欢管它叫‘民心’。
“你着实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屋檐上的瓦片残破不堪，有些已经垂垂欲坠，时不时传来落瓦的脆响。
当顾旭口中吐出“不过”二字的时候，陈晏平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本已被恐惧充斥的内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像是一个即将跌入悬崖的人，忽然抓住了旁边一根突出的藤蔓。
陈晏平和陈素绘在殿外等候了片刻，然后在纸人侍卫的引领下，踏入了殿门。
“大夏很多修行者，都需要一件趁手的武器来提升实战能力；还有不少人，离境界突破只差临门一脚，但却因为缺一颗破境的丹药，修为久久停滞不前。
此时他气息收敛，没有散发丝毫圣人强者的威势，看上去与普通人毫无差别。
“小人知罪，请帝君责罚——”陈晏平发现，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背上也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冷汗。
待顾旭说到“大功一件”时，他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於落回了原位，双眼也因充盈着泪水而变得模糊不清。
很快，马车停靠在了大兴城北面的翠微宫。
他其实有些不太理解顾旭此时的怒火——毕竟在大齐王朝很多达官显贵眼里，这些没有修为的流民命如草芥，何必如此在意他们的死活呢？
“觉得委屈了？”
她生性理智，擅长分析利益关系，而感情对她来说，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陈晏平脸埋在地上，没有说话。
“——那你知情吗？制止了吗？”顾旭打断他的话，“还是你觉得，他们这样的做法，能够为你节约很多经营成本，你就听之任之了？”
“草民陈素绘拜见帝君！”
“罪民不知，请帝君指教！”
来人正是洛川。
他们长期分居两地，数月才见一次面，也很少给对方写书信。
只听见顾旭停顿片刻，用听上去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前段时间我调查到，在过去的几年里，陇西天赤铜矿拐骗了大批无家可归的流民，其中包括不少孩童，将他们拘禁在矿洞里，每天只给他们一顿饭，还让监工拿着鞭子，逼迫他们长时间地挖矿。
他曾经因为眼馋时家的丹药作坊，希望时家成为自己争夺家族继承权的助力，向时磊求娶过时小寒。
“不过，“顾旭停顿片刻，话锋一转，“我看到你为大夏带来了大量丹药、法器等资源，还带来了技艺娴熟的炼丹师和炼器工匠。
她不知道顾旭为何会突然对兄长发怒。